三月下旬的一天,小倩从县里回来了。在那场严重的精神伤害的当天,她被送到了公社医院,晚上她发起了高烧,公社医院无法查出病因,情况很危急,当天夜里被紧急转送到了县医院。在县医院,被确诊出患了急性心肌炎,为此她住了将近二十天的院。这期间姑妈一直陪伴着她,恶劣的心情防碍了治疗,所以她身体复原非常的慢。在这次事件中她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,最初的几天她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,姑妈几乎一刻都不敢离开她。幸好县医院有一位从北京下放下来的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,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以后,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。当她治愈出院的时候,她实在不想再回到乌石这个伤心之地。但她又能去哪里呢?北京没有一个亲人,母亲的亲属都在国外,早已相互没有音信。姑妈劝了她许久,她才勉强同意再回到这个她感觉充满敌意的山乡。
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,在一个星期绵绵淫雨之后,天空突然晴朗,空气中充满着春雨后清新的气味;山川田野都已经披上了春天的新绿,一些向阳的山坡还隐约的露着点点鲜红,那是一些早放的映山红;在沿途的路边,盛开着的明黄色的报春花正在春风中摇弋。梦才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梨树林中女孩的家园,在园门前他看到里面怒放着的粉红色桃花——今年是桃子的大年。门虚掩着,梦才推门进去,看门的小白狗摇着尾巴迎了出来,它围着他欢快的叫着,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,狗儿显得特别兴奋,他抚摩着它的脑袋轻声的说:“你好啊,老朋友,你家小姐现在也好吗?”
“我们才走二十天,就变得这么黑瘦,”她的目光变得感伤和忧郁,“你和德军的事我都听说了,这都是受我们的牵累——”她的声音开始哽咽。
“姑妈,您快别这么说,” 梦才打断她的话,“您要再这么说,我就走了。”
“好,我不说了,” 张老师擦去眼角上的泪花,转过身对屋里喊:“倩儿,快出来,你梦才哥哥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女孩已出现在门口,依门站着,苍白而消瘦,虚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,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梦才。
“啊……” 梦才不知该说什么好,他不好意思转过脸去。
张老师见状笑了,道:“怎么才分开几天就又都不认识了?——今天天气这么好,你们就在园子里坐一会吧,梦才,你去把小桌子搬出来。”
梦才去屋里搬出小方桌和三把椅子放在一棵大桃树下,张老师砌了一壶茶,又摆了一些糕点,三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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