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仁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一个多月,队长给舅父见话了:经过队委会研究,不同意你外甥在咱队落户,你让他另找出路吧!
德仁听到队委会的决定,并不感到意外,不过他还是拿着迁移证到县公安局去了,工作人员说:要是大跃进时期,一平二调共产风,公安局只要盖个章子,哪个队都得接收你。现在是三级所有,队为基础,生产队的权利大得很,生产队要是不同意,你就是拿着省上的介绍信,也不起作用。
工作人员的这句话倒提醒了德仁,是啊,得找一找省上,无论如何要把户口落在生产队里,要不的话成了黑人黑户,连吃饭都成问题了。再说,德仁来了一个多月,舅父不说,舅婆已经几次提说粮食不够吃的话,给德仁亮耳朵。晚上睡在炕上,德仁又想起户口问题,越想越着急,睡不安稳了,第二天起来告别了舅父,直奔西安。德仁找到省委,接待的同志很热情,立即给县公安局写了信函,要求他们“要认真解决张德仁同志的户口问题”。德仁拿着省委的信函,就像拿着一柄尚方宝剑,兴匆匆地坐火车离开西安。下了火车,在车站广场,德仁仍然在醪糟摊子的长凳上坐了,卖醪糟的老者好像和他已经熟识了,立即做了一碗热腾腾、香喷喷的鸡蛋醪糟,笑嘻嘻地摆放在他的面前。老者向旁边卖锅盔的招招手,那人就给德仁送过来一块饼子。十一月天气已经凉气袭人了,德仁用勺子搅了搅醪糟,一股带有甜酒味的醪糟香气沁入心脾,他随口问道:大叔,生意可好?
大叔高兴地:好好,现在政策好了,分了自留地,划了十边地,人们有了吃的,搞副业有了收入,喝醪糟的人也多了,我做生意也来了兴头。
告别了大叔,德仁劲头十足地爬上大坡,攀上土塬,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,一片绿油油的麦苗招手弯腰,热情地迎接着他。德仁的眼睛湿润了,这片渭北的黄土地啊,将会成为他今后长期生活的地方,就像这越冬的小麦一样,他要把根须深深地扎进黄土地里……
德仁正在专心走路,突然从路边庵棚里冲出两个人来,嘻嘻哈哈地向前跑去。德仁倒被吓了一跳,定睛看时,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,啊,还是那两个青年。那两人也认出了德仁,返身跑了过来,姑娘亲亲热热地拉住德仁的手:大哥哥,是你,真的是你,我们的好缘分呀!
德仁微微一笑,指了指男孩:妹子,他才是你的好缘分呢。
姑娘笑嘻嘻地:我们现在已经是好姻缘了,你才是好缘分。一月前在这里遇见你,今天又遇见你,不是缘分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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