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年背着南风义冰冷的遗体,正朝着北方走去。
黑夜扶着石羽,情况也没好到哪去。
三人如同从血海中捞出的残破木偶,踉跄地行走在泥泞不堪的焦土之上。
每一步都沉重无比,在身后留下深深浅浅混合着血水的脚印,旋即又被无情的雨水冲刷模糊。
每一步踏出,易年都能感受到背上南风义那毫无生机的重量。
那重量不仅压在他的肩背,更压在他的心头,沉甸甸的,几乎要将他本就枯竭的意志压垮。
身旁黑夜粗重而压抑的喘息,以及那浓郁的血腥味,无不昭示着他也已到了极限。
易年的视线开始模糊,不仅仅是雨水的原因,更是极致的疲惫和伤痛所致。
世界在他眼前摇晃旋转,耳中嗡嗡作响,除了自己沉重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,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。
全凭着一股不肯倒下的执念,麻木地向前移动。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只是本能地向着远离幽泉远离妖族大军的方向前行。
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剩下南风义最后那只抬起的手,和掌心那刺眼的“望”字,反复浮现。
不知走了多久,也许只有一刻,也许长达数个时辰。
天空依旧阴沉,雨势却似乎小了一些,从瓢泼大雨变成了冰冷的细雨丝。
终于,在穿过一片只剩下焦黑木桩的林地后,前方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土地庙。
庙宇大半已经坍塌,只剩下一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正殿角落,里面布满了蛛网和灰尘。
神像也早已残破不堪,但在此刻,这已是难得的庇护所。
“就…这里吧…”
易年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小心翼翼地先将南风义的遗体平放在庙内相对干净的一角,用自己的外袍轻轻盖住他的脸。
做完这一切,再也支撑不住,双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
背靠着斑驳的墙壁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。
黑夜也几乎同时瘫倒在地,龙鳞剑“哐当”一声掉在身边。
捂着依旧渗血的腹部伤口,脸色惨白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小小的破庙内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三人粗重或微弱的呼吸声,以及庙外淅淅沥沥、永无止境的雨声。
易年疲惫地闭上双眼,试图运转《太玄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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