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蜿蜒的河从焦山脚下经过,沿着城东滨河路弯转曲折,缓缓向东流去。这时节虽然是夏季,前几天也绵延了很长时间的细雨,但是河水始终不见涨起,下游处河床上还露出很多被河水冲刷得圆滚滚的鹅卵石,像一只只恐龙蛋一样布满了整个岸边。
夜色深沉,几只鹳鹤立着一只独脚踩在河滩几丛茂密的蒿草上,把长长的尖嘴插在背后羽翎之中,蜷曲着脖子闭目睡去。
一个身穿灰白道袍的老者坐在岸边探出的大石上,手中握着一支短短的钓竿,鱼线被流动的河水扯得笔直,绑在鱼漂上的白羽顺着水流不住地摇晃,也不知有没有鱼上钩。
大石后面站着一个孩童,脖颈下系着一件大红肚兜,遮住痴肥的肚子,此外身上再无寸缕。孩童一张圆胖的脸孔,胖嘟嘟的十分可爱。只是表情僵硬脸色铁青,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毫无光彩,嘴角还往外淌着口涎。一只巨大的腿骨立在孩童身后,足足有他齐颈高矮,大腿一般粗细。
若是西尧在场,凭着感觉定能认出一老一少便是当日焦山之上,困住干尸并被那孩童吃下的两人。
老者阖上双眼,枯瘦的脸上皱纹似刀削一般,唇边生长着几根稀疏的胡须,乱草一样的头发挽在头顶,随随便便用一只树棍插住。任凭水流拉扯着鱼线,老者也不为所动,只是把那短短的钓竿握在手中,是否能钓上鱼来,却不放在心上。
河水哗哗作响,从河面上吹过来的风很凉,但那孩童精赤的身子却像不畏寒暑,呆呆站立,两眼目光涣散,竟似痴傻。
良久,那老者才一抖身上的道袍,沙哑着嗓子说道:“钝钝,你在那里干什么呢?快到爹爹这里来!”原来那孩童叫做钝钝,被老者呼唤一声之后,孩童脖子一转,身子如木偶般地朝着老者扭去,转到一半便停下来,嘿嘿傻笑。
老者叹口气,随即笑道:“孩子,再给爹爹两天时间,抽干那僵尸的三百年道行,定能使你心智恢复,再世为人!哈哈哈!”双目睁开,两道精光四射,一时间须发皆张,佝偻地身躯散发出无比的自信。
那孩童仍旧一脸呆滞,痴痴傻傻地流着口涎,掀起肚兜,两只小手不停地玩弄着胯下的小鸟,把腥黄的尿液浇在脚下,用脚丫和起泥来。
老者看着孩童腿脚之上沾满污泥和尿水,忍不住摇晃着乱蓬蓬的脑袋,手臂抬起轻轻一扯钓竿,那鱼线忽然从中断开,绑着白羽的鱼漂眨眼间就河水冲刷得不见踪影。
老者微微一愣,抽回钓竿,把鱼线捏在手中细细端详,不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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