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省得,放心吧,表妹是位好姑娘”,刘霄应道。
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,两个男人之间寥寥两句对答,算是一种承诺?
而他们此时提到的女子,正好也在推窗仰望一轮皓月。就在今日,母亲把什么都向她和盘托出,当今皇太后都已点头,再不会有什么意外。
这回,可是当真要嫁了?那个人,是否也情同我心?
三日后,天子诏书至会稽郡山阴县小东山,除谢弈长子谢泉为广陵郡射阳县令,赐婚与江州刺史桓云之女桓媛,并诏令谢泉携谢家老幼移居建康。
五日后,天子诏书至荆州,进荆州刺史、征西大将军桓温为太尉,开府,仪同三司,余官不变。
“桓太尉,恭喜啦!”,宣完诏,会稽王司马昱贺道。
本来,依司马昱的私心,他压根儿不想来荆州,朝廷不是不知道桓温想要的是什么,不敢给,又不能不有所表示,于是只好虚晃一枪,迁了他做“八公”之一的太尉,仅论禄位不论职权的话,也算位极人臣了。
一早起来,桓温得报说天子使臣到了,而且来的还是辅政王爷司马昱,份量足够重,因而以为这次诏书封的是豫州人事,不禁喜上眉梢。
不料听完诏书,根本就没提半点豫州的事,反而给他进了太尉之职,桓温又气又好笑。
“哪里来的什么喜?”,桓温嘴角一撇,回了司马昱道,“就这点小事,天子还让会稽王爷你亲自出马,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宣诏,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?”。
“依我看桓太尉,什么都好,唯一不足就是太过谦逊”,司马昱明知桓温不满,只得硬起头皮顾左右而言他。
这哪里是什么不足,分明在褒扬!
不过司马昱这么一说,倒勾起了桓温的兴致,于是笑道:“王爷,我之为人,自己最清楚不过了,什么张扬跋扈,什么举止自专,套在老夫头上都还说得过去,偏偏谦逊二字,老夫倒不常写”。
司马昱在心里只差骂桓温是拥兵自重的乱臣贼子了,嘴上却陪着笑道:“太尉此言差矣!方才你说荆州是穷乡僻壤,可本王一路走来,处处皆是桑烟稠密,太尉刺荆州才几年,昔日的战乱之地竟已大治,这份郡治之才,放眼大晋天下又有几人可与太尉比肩?”。
“原来王爷说的是这个”,桓温明白了司马昱的马屁之意,想了想,回道,“荆州大治,却不是老夫之功。有昔日大司马陶侃刺荆、江二州时打下的底子在,老夫是不敢掠美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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