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青牛将最后一根银针浸入药酒,琥珀色的液体里游动着细如发丝的金蚕蛊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石室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竹影,范遥赤裸的上身已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,像一张被岁月揉皱后又勉强摊开的羊皮纸。
"今日是第七日。"
胡青牛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,"金蚕开始吐丝了。"
张无忌捧着药钵的手微微一颤。
钵中那条通体金黄的蛊虫正在吐出银丝,每一根都闪烁着奇异的光泽。
这些丝线将穿过范遥脸上最深的疤痕,如同织补一件破碎的衣裳。
范遥仰躺在石床上,四肢被牛筋绳固定。
当第一根沾着金蚕丝的银针刺入颧骨时,他浑身肌肉骤然绷紧,脖颈上青筋暴起,却死死咬住口中的软木不发一声。
汗水顺着那些扭曲的疤痕沟壑流下,在石床上汇成小小的水洼。
"经脉接续之痛,犹如万箭穿心。"胡青牛下针如飞,"范教主若是撑不住..."
"继续。"
范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眼前浮现出黛绮丝抱着小皇子时眼角漾起的细纹。
二十年前光明顶的月色下,她也是这样笑着接过他摘的雪莲。
石室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张无忌脸色骤变,治疗期间最忌外人打扰。
他快步走向门口,却在拉开门扉的瞬间僵在原地——黛绮丝紫衣翩跹站在月光里,手中食盒"咣当"一声砸在地上。
"你们..."她的目光越过张无忌肩膀,落在石床上那个面目全非的身影上。
范遥残缺的左耳在烛火中格外刺眼,那是当年她亲手包扎的伤口。
胡青牛的银针悬在半空。
本该寂静的第八夜,被一声颤抖的呼唤撕得粉碎:"范教主?"
范遥猛地闭上眼睛。
药汁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,像一道迟来二十年的泪。
他听见黛绮丝的佩剑叮当作响,那是她情绪激动时才会有的声响。
"岳母!"张无忌横跨一步挡住门口,"范兄正在..."
"让开。"黛绮丝的声音很轻,却让张无忌想起冰火岛上暴风雪来临前的寂静。
当她紫衫掠过身侧时,张无忌闻到海风般的咸涩——那是眼泪的味道。
石床上的范遥开始剧烈挣扎,牛筋绳深深勒进腕骨:"别看..."嘶哑的嗓音像是从地狱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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