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翔的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了看似平静的水面:“那发生了这些情况,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?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。”
养殖中心的负责人,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坚持:
“基地长,如今这光景下,我们能做的,恐怕就是尽可能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好剩下的那点家禽和牲口了。给它们时间,让它们自己缓过劲儿来,自然恢复。”
说完,犹豫了一下,才继续说到:“可这‘自然恢复’,不是光靠老天爷开眼就行的!咱得下本钱,得有资源!具体说,就是要给它们弄到顶好的、有营养的食料,不能再让它们啃那些发霉的麸皮烂菜帮子。还有那棚圈,漏风漏雨,又脏又潮,病根子全在那儿!必须得想法子改善,让它们有个能喘气儿、能活命的地界儿!”
…………
这句话说出来以后,整个会议室骤然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这安静不是思考的停顿,而是巨大的现实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,压得人喘不过气,张不开嘴。
“食物”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每个人的神经上。
仓库里那点可怜巴巴的存粮,是最近大家勒紧裤腰带才攒下的。每日配给已经精确到“克”,稀粥能照见人影,干粮硬得硌牙。之前的虫子没有了以后,连一点荤腥都没有换成提供了。
在现在的情况下,人都已经食不果腹,饥饿的阴影时刻笼罩,哪里还能再分出一份宝贵的口粮去填饱鸡鸭猪羊的肚子?
角落里,管后勤的人下意识地搓着手指,仿佛上面还沾着刚分完的、少得可怜的食物残渣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重重地、无声地叹了口气。这叹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:
倒不是不知道那些活物金贵!鸡鸭鹅能下蛋,猪能长膘,牛羊能产奶,除了这些,它们还能提供肉食,它们是基地未来脂肪和蛋白质的希望,是活下去的“长久之计”。
可“未来”太远,“长久”太虚。眼下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,每一口粮食都关乎着今天、明天、后天能不能睁开眼睛!人饿死了,要那些鸡鸭还有什么用?优先保人,这是铁律,是生存的本能!
然而,另一个冷酷的声音也在每个人脑海中回响:如果现在不保这些种禽、这些能繁育的牲畜,任由它们饿死、病死、冻死,那“长久之计”就彻底成了泡影。
到时候,别说脂肪蛋白质,连点油星、肉味都成了奢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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