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的烛火猛地一跳,灯芯爆开细微地“噼啪”声。
乘风正要开口,忽而眉心微动,心头生出一丝不谐之感。
东乡公主年仅十五,而方才吴质所言,却指那女子已年过弱冠。
难道真是来给我提亲的?
这倒有点意思!
乘风忽然低笑,那笑意从唇角漫开,染到眉梢,声音里裹着点夜的凉。
“吴大人让你费心了。”
他唇角挑起,似笑非笑,像山风拂过竹叶,有些飘忽。
“只是草民家中已有妻儿,怕是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这话落下,吴质的手指一颤,半根黄瓜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家……家中已有妻儿?”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面上那层老练官气像覆了层霜,带着点僵硬。
看着他失态的模样,乘风眼底的笑意淡了些。
“怎么?吴大人不信?”
他咬了一口黄瓜,“乡下娶的妻,前年刚添了个小子,正缠着娘亲要黄瓜吃呢。”
吴质心头一沉,预料中的事情,果然出现。
他握黄瓜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,又轻轻松开,像是在调节气息,面上仍勉强维持着一份恳切。
“世交之女,眼光虽高,却也并非认死理之人。”
“她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,只要对了眼,是她敬重之人,哪怕是做个端茶送水的小妾,也心甘情愿。”
他目光微抬,望向乘风挺拔的背影。
那青衫在灯下染着一层淡金,像是一道未入庙宇的神像。
“先生莫怪在下多言。您这般神俊人物,便是京中世家子也难及半分。”
“更难得是,你对老父亲的孝心,震撼古今,千古难遇。令我等五十岁以上的老人,感激万分。”
乘风咬黄瓜的动作慢了些,指尖在瓜皮上轻轻蹭过,言语中带着一抹深思。
“吴大人,你高抬草民了,我只是为了不留遗憾,尽量做一些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他抬眼时,烛火落在瞳仁里,亮得像地里的露水,语气坚决。
“至于你说妾不妾的,草民不敢奢想,请大人切莫再提。”
烛光下,吴质的唇动了动,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。
“是在下孟浪了。”
他摇了摇头,已然知道,想让眼前这抹青衫纳妾室,有些痴心妄想。
心中略有失望,但不管怎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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