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来一阵沁骨的凉意。她第三次试图将那把黄铜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铜锁时,指腹被锯齿状的边缘狠狠划开一道血口。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,滴落在暗沉的锁孔里,像是给这把沉寂了三年的旧物喂了一汪带着温度的活水。那抹刺目的红在青灰色的锈迹上洇开,恍若三年前手术台上溅落在白色床单上的血迹,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开一片猩红。她下意识地缩回手,指尖的刺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心脏,引得那里一阵抽紧。这把钥匙是三天前傅时砚的律师送到她租住的公寓的,牛皮纸信封上只有一行打印体:“傅先生请您于九月十七日下午三点,前往银杏路七十三号。”九月十七日。这个日期像一根细针,轻轻刺破了她用三年时间勉强缝合的记忆。三年前的今天,她躺在医院的无菌病房里,隔着厚厚的玻璃,看着傅时砚被护士推进手术室。他穿着蓝绿色的病号服,隔着遥远的距离冲她笑了笑,那笑容苍白得像一张薄纸,风一吹就会碎掉。沈知意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烂的落叶气息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这个院子的陈旧味道。她抬起流血的手指,在牛仔裤的膝盖处随意蹭了蹭,然后重新握住钥匙。这一次,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将钥匙对准锁孔,手腕微微用力,伴随着一阵刺耳的“咯吱”声,锈锁终于应声而开。铁门“吱呀——”一声向内敞开,那声音像是从时光深处传来的叹息,悠长而沉重。门楣上筑巢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,几片灰色的羽毛悠悠扬扬地飘落,落在沈知意的发梢上。她抬起头,目光穿过布满蛛网的门廊,落在庭院中央的那棵银杏树下。傅时砚就站在那里。他穿着一件玄色的丝质衬衫,领口系得一丝不苟,将颈线勾勒得愈发修长。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,露出的皮肤在斑驳的树影下泛着冷白的光泽,腕骨处那道浅浅的疤痕却异常清晰——那道疤痕的形状,与她右手虎口处的旧伤几乎一模一样。沈知意的呼吸猛地一滞,下意识地将右手藏到身后。那道疤是三年前留下的,在她得知傅时砚为她捐献骨髓后,她用水果刀狠狠划下去的。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:她不要他的骨髓,她宁愿死。可最后,她还是活了下来,带着这道丑陋的疤痕,和一颗被愧疚填满的心。傅时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平静无波,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他的眉骨很高,鼻梁挺直,薄唇紧抿着,勾勒出一张近乎刻薄的脸。只有在他目光扫过她渗血的指尖时,眉峰才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那细微的变化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“沈小姐倒是比约定时间晚了三刻钟。”他开口,声音里裹着初秋的凉意,落在空气里,仿佛能凝结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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