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6章 次她(第1页)

烬上花第三章旧信阁楼的木梯在脚下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,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喘着粗气。沈知意扶着积灰的栏杆,每向上挪动一步,扬起的尘埃就在光束里跳得更欢。阳光从老虎窗斜射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,照见空气中飞舞的细小颗粒,仿佛是时光遗落的碎片。这里三年没人来过了。傅时砚昨天说“阁楼里有你母亲的东西”时,她的指尖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。母亲的遗物在精神病院那阵全弄丢了,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些绣着铃兰的手帕、画满涂鸦的素描本了。楼梯顶端的蛛网被她的袖口扫破,黏腻的丝线缠在腕间,像三年前手术台上那些冰冷的输液管。沈知意深吸一口气,霉味混杂着樟木箱的气息涌进鼻腔,呛得她眼眶发酸。角落里堆着几个蒙布的旧家具,防尘布上落满枯叶,想必是去年秋天从老虎窗飘进来的。她走到最靠墙的那个樟木箱前,黄铜锁扣上的绿锈蹭了满手。掀开箱盖的瞬间,一只受惊的壁虎倏地窜进墙缝,带起的灰尘迷了她的眼。箱底铺着母亲的蓝布旗袍,领口的盘扣已经氧化发黑。沈知意的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,想起小时候总爱躲在旗袍的裙摆下,闻着上面淡淡的樟脑香听母亲讲故事。就在这时,她的手背撞到了一个硬物。移开旗袍,那个铁皮盒露出了全貌。军绿色的漆皮剥落大半,边角卷着锈,像块被遗弃在战场的弹壳。沈知意的心跳莫名加速,她认得这个盒子——这是傅时砚十五岁生日时,她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,当时他说要用来装“最重要的秘密”。她捏着盒盖的边缘轻轻一掀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积灰的箱底露出半截泛黄的信封。信封的牛皮纸被岁月浸得发脆,右上角贴着枚褪色的邮票,上面印着的长城已经模糊不清。沈知意的呼吸骤然停滞。信封上的字迹遒劲有力,撇捺间带着锋芒,是傅时砚独有的笔迹。收信人处却空着,只在空白处画了一朵简笔铃兰,花瓣被笔尖戳出几个细小的洞眼,像是写的时候太过用力。她捏着信封的指尖开始发抖,指甲掐进纸页的褶皱里。这三年来,傅时砚从未给她写过信。在精神病院的那八个月,她每天都趴在铁窗前等邮差,直到护士不耐烦地说“傅先生忙着呢,哪有空给你写信”,才终于死了心。信纸抽出时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脆得像风干的树叶。沈知意屏住呼吸展开,纸面突然裂开一道斜纹——从“莫奈”的“奈”字一直裂到页脚,像是被谁的眼泪泡过又晒干。“今日见她在画室临摹莫奈,阳光落在发梢像镀了层金。”墨迹在纸面洇开细小的毛边,沈知意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午后。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,在傅时砚的白衬衫上投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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