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 袁术(第1页)

暮色渐沉,邺城的天空如被染上了墨蓝,微光散落在古老的城墙上,那女墙上的砖瓦仿佛被酱紫色的薄雾笼罩,模糊而又苍凉。袁术骑在那匹骅骝马上,沉重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吊桥上回响,冰冷的桥面被马蹄踏碎,碎片四溅,犹如飞舞的寒光。每一片破碎的冰晶都在微弱的暮光中闪耀,如刀刃般锐利,划破了周围的寂静。马脖上挂着的一串金铃,原本闪烁着如同晨曦般的光辉,但此时却只剩下半颗,铃铛断裂的金丝和破损的钩状装饰随风飘散,飘零如梦境中遗落的珍宝。每当马蹄踏地,断裂的金铃摇晃,血色的痕迹随之喷洒开来,仿佛血脉在这寒冷的夜晚疯狂跳动,那血滴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,犹如一场阴森的舞蹈,诉说着无尽的战斗与磨难。

风,冷冽且凛冽,穿过邺城的街巷,郭嘉身着朴素的葛布深衣,步伐轻盈而稳重,缓缓踏过城门甬道。岁月的侵蚀,已经让这些古老的砖墙失去了昔日的光泽,布满了风霜的痕迹。墙壁上的道壁绳纹砖早已被时光磨得破旧不堪,砖缝中,十七支弩箭深深嵌入,箭尾上的黄巾在冷冽的北风中瑟瑟作响,撕裂成若干缕条,随风飘荡。那黄巾仿佛是招魂幡的索,在墙面上轻轻扑打,发出沙沙的声响,犹如无声的哀悼,述说着这座城池曾经的血腥与火焰,诉说着一场场吞噬生命的战役过后的沉寂。

张鼎穿着鱼鳞甲,身形挺拔如铁铸般沉重,他的甲片在夕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,仿佛一层屠戮的冰甲。他的目光坚定,毫不犹豫地将那枚虎贲铜符掷向城门尉,符匣轻微开启,血滴缓缓渗出,滴落在厚重的夯土路面上,迅速被吸收,留下了斑驳的痕迹。这一刻,空气似乎都凝固了,战场上的余韵依然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。

袁术的犀皮札甲在剧烈的行动中撕裂,左肋处裂开了一个口子,透过这道裂缝,露出了里面那件织锦中衣。锦上的四神纹金线曾经璀璨如星辰,然而如今,被血污覆盖,已然变得模糊不清,仿佛成了混沌中的神秘图案,谁也无法辨识它曾经的辉煌。

“公路兄,受惊了。”郭嘉的声音轻缓而带着一丝无奈,但又不失温和,他从身后随从的托盘中取出一只漆卮,轻轻晃动,温酒的蒸汽如雾般升起,酒香弥漫在空中。袁术的目光不自觉地从酒器滑过,忽然,他注意到郭嘉拇指上的玉韘竟然缺了一角,缺口处断痕清晰,竟还有一些粘附的草屑。

袁术的心头一震,那草屑显然是自己在落马时不慎从漳河的腐草中带入的。

那一瞬,朦胧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,战场上刀光剑影,血与火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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