迪比特议事大厅内,穹顶垂下的青铜吊灯里,烛火在风雪的气流中微微摇曳,将油红水波纹餐桌映照得如同凝固的血海,木纹间仿佛流淌着暗红的光。霍亨?巴赫用指头不停敲打着桌面,指节与硬木碰撞发出“笃笃”声,像在敲击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。他抬起头,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,喉结滚动着再次重申:“不是我干的!当时十几个人在仓库外看着,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勒死了,舌头都吐出来了,脸紫得像颗烂李子。而且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,才想进去查看的,总不能见死不救吧?”
安荣?仑尼抬起苍白得像敷了层石膏的脸,眼窝深陷如暗渠,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阴影。他慢悠悠地开口,声音像冰凌在冻土上摩擦:“不一定非得你亲自动手,借刀杀人的把戏,谁不会呢?”
“你他妈是记恨我上次绑架你吗?”身材魁梧的霍亨?巴赫猛地拍响桌子,银质酒杯震得“哐当”作响,酒液溅出杯沿,身形如头灰熊要起身扑跃。他死死盯着安荣?仑尼,眼神像匕首般锋芒毕露,又口无遮拦道:“我都怀疑是你们某家搞的鬼,故意搅浑水,好坐收渔利,趁机吞了克劳兹家的地盘!”
“我要宰了你!”乌度?克劳兹赤红着双眼嘶吼,眼球上布满血丝,话音未落便像头怒狮扑向霍亨?巴赫,指甲缝里还沾着未干的血渍——那是他父亲尸体上蹭到的,带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伯纳?帕夏急忙从斜刺里冲出,像座肉山般抱住乌度?克劳兹,他的盔甲与对方的皮甲摩擦发出“咯吱”声,仿佛两团干硬的皮革在较劲:“不要冲动!这件事太诡异了,洛铎爵士死得蹊跷,得找出真凶。”
霍亨?巴赫忙踉跄着逃到桌子后,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墙,石缝里渗出的寒气透过斗篷钻进来。他气愤地大骂:“你脑子进水了?明摆着有人栽赃给我!你他妈简直比庞岑?瓦莱还蠢——上次我就差点背锅,这次又来!”可话刚说完,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闭了嘴,紧张地扫了眼面如冰霜的云芙?考尔,对方指尖的银戒指正泛着冷光,映得她瞳孔里一片寒色。
云芙?考尔站起身,她的丝绒长裙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,像蛇鳞划过雪地。她优雅地闻了闻绣着铃兰的香味手帕,帕子边缘的珍珠垂落肩头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。她轻声道:“那是因为你‘小兽血’的名声在外,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意外。”她顿了顿,眼波流转如湖面碎光,“不过应该不是你干的,你还没蠢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。”
霍亨?巴赫连忙弯腰行礼,斗篷的流苏扫过地面的羊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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