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地的天空总是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，阴沉而寒冷。当京城中的秋风不过刚刚吹起，这=里的寒风已经如刀子般刺骨，呼啸着卷过一座座山头。

“壮志饥餐胡虏肉，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从头、收拾旧山河，朝天阙。”

凌壑口中念念有词，突然觉得手臂上挨了一拳，他摸着自己的肩膀，看向身旁笑着同伴，咧着嘴还了一拳回去。

“这天气竟然还有心情看书，整个军中怕是也找不到谁了。怎么，你还想读个状元出来啊？”

“哪有，不过是打发点时间罢了。”

抬头看着远处，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黄白色，仿佛是大地的尽头。寒风呼啸着吹过，卷起了沙尘，使得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
“木都尔根，此次前往准噶尔，山高路远的。听闻那儿的人个个骁勇善战，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期归来。”凌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苍茫。他“啪”得一声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，将书塞到了身上的包袱里，哈了一口热气，搓了搓自己的手，试图驱散一些寒意。

“你这小子，年纪轻轻的，怎么整天像个老头子一样？”木都尔根笑着拍了拍凌壑的肩膀，安慰道，“别的我不敢说，但咱们蒙古汉子从小就知道，最高的荣耀莫过于马革裹尸还。如果真的不幸战死沙场，大汗自然也不会亏待家中的妻儿老小。更何况你们王爷对你这么看重，你自是不用担心的。”

凌壑扯了扯嘴角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王爷赐给他的铠甲和宝剑在这晦暗的天气里仍然闪着寒光，但娘给他亲手挂上的护身符更让他觉得心里熨帖。

想着这装护身符的荷包还是宫中的姐姐做的，上面绣了一丛苍翠的翠竹。虽然娘没有多说什么，但凌壑知道这竹报平安是希望他可以平安归来。这荷包挂在胸口，直烫得凌壑热血沸腾，脑中所思所想，只有靠自己的双手给自己的娘和姐姐打下一片靠山。

远远地，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传来，那是集合的信号，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。凌壑和木立刻站起身来，整理好自己的装备。两人对视一眼，默契地点点头，一同快步朝着集合地点走去。

一个小兵飞速地掠过身边，跑到身后的队伍里去了。

感受到手心里塞来的东西，凌壑的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他飞快地斜乜了一眼身边的木都尔根，见他似乎没有在意，只朝着蒙古军队那边跑去。于是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迅速将手心里的东西收进了袖子里，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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