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田里的守望者
李老栓第五次走到村口,朝那条蜿蜒的土路尽头张望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道温柔的挽留。
“别瞅啦,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。”老伴在身后轻声说,手里拎着他落下的外套。
李老栓没应声,也没动弹。他听见风穿过麦田的沙沙声,那声音让他想起儿子小波小时候在麦田里奔跑的样子。那时候,麦子黄了,城里打工的年轻人就该回来了。
可今年,麦子已经黄透了,村里回来的年轻人却寥寥无几。
“建国家小子说不回来了,车票太贵。”
“翠花她闺女在城里接了单大生意,过年再回。”
“王婶的孙子嫌村里没网,宁愿在城里送外卖。”
这些消息像无形的寒气,在村里悄悄蔓延。李老栓理解这些理由,真的理解。可他想不通的是,为什么他儿子李小波也没个信儿。小波在省城做装修工,去年还带着媳妇和五岁的孙子回来收麦子呢。
“回吧,天凉了。”老伴把外套披在他肩上。
就在这时,土路尽头扬起一阵尘土。李老栓眯起眼睛,心跳突然快了起来。
那是一辆摩托车,车上的人影越来越近。
“是小波吗?”老伴也踮起脚。
不是小波。摩托车驶近,是邻村的邮递员小赵。
“李叔,有你的信!省城来的!”小赵刹车,从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。
李老栓接过信,手指微微发抖。他不识字,只好递给老伴。老伴从衣兜里摸出老花镜,拆开信,嘴唇轻轻动着。
突然,她的脸色变了。
“咋了?是小波出事了?”李老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小波...小波说他今年...回不来了。”老伴的声音哽咽了,“工地赶工期,请假就扣钱...他说等年底一定回...”
李老栓愣在原地,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了。他默默转身,朝家的方向走去,背影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那一夜,李老栓房里的灯亮到很晚。
第二天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麦田时,李老栓做了一个让全村人都惊讶的决定。
“我要去省城。”他在早饭桌上对老伴说,“不是去看小波,是去收麦子。”
老伴愣住了:“你说啥胡话呢?省城哪有麦子?”
“有,”李老栓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,“小波信里不是说,他们工地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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