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...这是..."

尹夫人指尖微颤，从锦衾下拾起那件男子外袍。

熟悉的纹样令她心头一颤——这分明是江离的衣裳。

宫中禁令森严，男子衣物断不该出现在嫔妃寝殿。

可女儿闺阁之中，怎会有帝君江离的衣袍？

莫非是归家时错拿？这念头刚起便觉荒唐。

“菱儿，娘亲不想追问这衣服来由，但......恕娘亲放肆一回！”

她将衣袍拢在怀中，怔然落座。

衣料上早已不存余温，却仍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。

暮色渐浓。

月华如水。

她不觉已保持这般姿态许久。

那缕幽香似一把钥匙，悄然启开记忆的秘匣。

恍惚间又见江离为她敷药的场景，指尖的温度仿佛穿透岁月而来。

她不自觉收紧双臂，让织锦纹路轻蹭脸颊，仿若重温当日那温柔的触碰。

“帝君......尹自知，此念荒唐，此情僭越……可这心，偏不由己。先帝已逝，妾身本该心如枯井，可偏偏……遇见了您。帝之君，威仪天成，妾身却只敢在帘后偷望一眼……连多瞧，都是罪过。世人皆道，妾身是先帝遗孀，该守一世贞静……可这深宫寂寂，连梦里都是您的影子。若您只是寻常男子，若妾身只是寻常女子……该多好？可您是帝君，妾身是未亡人……这一步，跨不得，退不得，连念，都是错。帝君……您可知，有人在这深宫一角，念您至深，却连唤您一声名讳……都不敢？”

烛影忽然摇曳，惊破幻梦。

尹夫人蓦然回神，才发觉衣带不知何时已松。

素白中衣滑落肩头，映着月色泛起珍珠般的光泽。

她慌忙拢住衣襟，却止不住指尖的轻颤。

身为先帝遗孀，此刻情状若叫人瞧见，便是万劫不复。

可胸腔里那颗心却不受控地怦然，如同那年少时初见御苑新荷的悸动。

最终她只是将衣袍轻轻覆在膝头，月光描摹着她低垂的睫羽，以及眼角那一滴未落的晶莹。

缓缓睁开眼，发现衣袍的已经被她的情丝与泪水浸染而透。

负罪感与羞耻感这才姗姗来迟。

"江离..."

她无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。

知道明日天明后，她又必须戴上那个端庄贤淑的尹夫人的面具。

唯有此刻，她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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