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的御书房,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寒意。
青砖地面像敷了层薄冰,胤礽跪得久了,膝盖处的疼意顺着骨头缝往上钻,可他脊梁依旧挺得笔直,仿佛要和这满室的威严较上劲。
康熙坐在龙椅上,指尖摩挲着案上的玉如意,目光沉沉地落在下方的太子身上,语气里听不出喜怒,却字字都像淬了冰:
“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。”
胤礽闻言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里满是讽刺,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着,格外刺耳。
“失望?”他抬起头,眼底是掩不住的红,
“皇阿玛,儿臣早就对您失望透顶了!
您亲口封我做太子,说我是大清最尊贵的阿哥,可转头就给阿哥们放权,让他们握着权利盯着东宫的位置——您这是怕我坐得太稳,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坐稳?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高,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:
“还有如今的皇后乌拉那拉氏!皇阿玛,您还记得儿臣的额娘吗?
那个为您生下太子、却血崩的赫舍里氏!
您现在眼里只有柔则,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,真是只见新人笑,不见旧人哭啊!”
笑着笑着,眼泪就砸在了冰冷的青砖上,溅起一小片湿痕。
胤礽死死攥着拳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——他不甘心,他怎么能甘心?
从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,却要看着父亲对别的妃子百般疼惜,看着兄弟们虎视眈眈,如今连自己的储位都摇摇欲坠。
康熙皱紧了眉头,眉心的川字纹深得能夹死苍蝇。
他看着胤礽这副失了分寸的模样,心里又气又沉:
“柔则是无辜的,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无辜,你怎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?”
“无辜?”胤礽嗤笑一声,眼底满是嘲讽,
“皇阿玛,您身居高位这么多年,怎么还这般天真?
既然身在皇室,踏进这紫禁城,就该知道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!
她乌拉那拉柔则能坐上皇后的位置,难道靠的是‘无辜’二字?”
看着太子丝毫没有悔改的模样,康熙终于疲惫地摇了摇头。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语气里只剩决绝:
“从今往后,你出宫建府,禁足于府中,每日为皇后和腹中皇嗣祈福,没有朕的旨意,不得踏出府门半步。”
胤礽不屑地撇了撇嘴,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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