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保险杠碾过界碑底座的刹那,嵌在轮胎纹路里的矿砂突然簌簌坠落。车窗外的风裹着胡杨枯叶撞在玻璃上,发出的声响竟与攥江峰栈道的凿岩声重合 —— 那是跨越无人区时,被车轮卷走的千年风沙还黏在缝隙里。
陈冉推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。飞鱼服领口的银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,链环间悬挂的黑晶吊坠轻轻晃动,折射出界碑背面模糊的刻痕:那是用龙鳞碎片拓印的 "炎" 字,边缘还凝着未褪的赤芒。
后车厢传来细微的呼吸声。他俯身时,看见陈前辈搭在膝头的手正微微颤动,指节上的薄茧与阮先生断尺的刻痕同形,只是掌心多了道剑形旧疤,在暮色里泛着与年角尖相似的灼烫。
"妈。"
字刚离唇就被关风撕碎。陈冉扶住座椅靠背的瞬间,发现坐垫缝隙里卡着半片风干的朱砂 —— 那是从夕的画轴上抖落的颜料,此刻正随着引擎的余震,在皮革上洇出淡淡的山水轮廓。
界碑旁的红柳突然扬起枝条,露出根部缠绕的龙鳞锁链。陈冉望着后视镜里迅速后退的戈壁,耳畔突然响起年醉后的呓语。
"大炎的关隘,从来都是用画师的墨、剑客的血、还有龙的鳞甲铸的。"
这句话混着车外渐起的市声,在逐渐亮起的车灯里低低盘旋。
陈前辈睫毛上凝结的沙粒簌簌坠落时,后车门的液压杆发出轻微的嘶鸣。她扶着门框站起的瞬间,戈壁的热风掀起藏青色外套下摆,露出腰间悬着的半截断剑 —— 剑鞘上的云纹与陈冉飞鱼服的银饰共振,在沙地上投下交错的剑影。
“到了?” 她的声线裹着未散的倦意,指尖触到车身上凝结的盐霜时微微一颤。那些菱形结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,恰似阮先生画中盲眼寒雀爪下的黑晶,只是更深处浸着跨越无人区时,被引擎温度烤干的血痕。
陈冉背着塔露拉踏沙而来的脚步声,惊起一串细碎的沙雾。她听见背后传来的呼吸声渐趋平稳,塔露拉垂落的银发扫过他颈间,发梢沾着的矿砂在皮肤上烙出细微的痒 —— 那是从感染者聚落带出来的,混着龙息余温的赤色尘埃。
“刚过界碑。”
她调整肩上的负重时,飞鱼服的银链突然绷紧,黑晶吊坠撞在塔露拉的护腕上,发出的脆响竟与年角尖的火星落地声重合。远处的胡杨林里升起炊烟,风裹着饭菜香漫过沙丘,将三人的影子揉成一团,在新踩出的脚印里,渐渐洇出大炎土地独有的赭红色。
陈前辈的指尖在车门把手上
(本章节未完结,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