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将断壁残垣染成铁锈色,煌的指尖蹭过砖石上凝结的血痂,温度还带着白昼的余温。她忽然拍了拍身旁坑洼的水泥台,碎石簌簌掉落,惊飞两只沾着灰的麻雀。
“我怀疑你看过的悲剧太少了。灰喉,说说,你我有什么不同?”
灰喉的膝盖陷进潮湿的泥土里,她望着煌后颈暴露的源石结晶 —— 那些淡蓝色的纹路在暮色中像极了霜星的冰棱。
“你是感染者?”
话一出口便觉得苍白,她看见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像被风吹裂的铁皮。
“如果刚刚我们真的战死了,还分什么普通人和感染者?”
煌撑着地面向后仰,防爆服与砖石摩擦发出刺啦声。
“只不过是几个人简单地死掉了而已。”
她望着天空中掠过的医疗无人机,尾迹在云层划开银色的伤口。
灰喉沉默着捡起半块破碎的源石,幽蓝的光芒映得她眼底发灰。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,某个母亲正在废墟里翻找食物。
“有的人在乎自己是神民还是先民,有的人在意自己出身的国家……”
煌的声音混着晚风。
“作为一个感染者,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‘我过的比人惨’这种废话。”
她突然抓起一把碎石,任由它们从指缝漏下。
“没人爱听。这里的每一个人,无论有没有源石病,都在泥里爬。”
灰喉想起上午在贫民窟看见的场景。
一个非感染者老人跪在感染者尸体旁哭泣,他们身上都盖着同一块破布。
“痛苦并没有程度上的区别,”
煌的声音突然轻了。
“我只是希望感染者的这种痛苦能被正视而已。”
她抬起手,五指张开对着夕阳,指缝间漏下的光将龙门的断墙切割成金色的碎片。
“‘感染者也是人’,就这么简单。”
风卷起煌额前的秀发,露出眉骨上的旧疤。灰喉注意到她指尖的颤抖,那是长期使用火焰武器留下的神经性震颤。
“我想要的不是怜悯,是平视。”
煌突然攥紧拳头,指节砸在砖石上发出闷响。
“屠杀、隔离…… 我什么都见过了,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说‘不’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。
“但霜星做到了。她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所有人,感染者的挣扎有多滚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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