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作孽犹可违，自作孽不可活，你能有今天，全是自己作的！”

陆非羽大口喘息着，挣脱万哥的搀扶，一步步向前逼近。

事到如今，他和向北都没有退路，不抓住对方，他没法回去交差。

杀不了陆非羽，向北也别想走。

“梦魇，你说的对，但请你记住，这辈子我他妈谁都不欠！”

向北发出最后的咆哮，猛地起身举枪还击。

砰砰砰……

一直处于警戒状态的万哥，就防着他这一手呢，当看到突然起身的向北时，连续扣动扳机，可最后还是因为心软没有打向北的要害，一枪打在手腕，使他没了反击能力。

啪嗒……

手枪落地，向北捂着被子弹贯穿的手腕，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陆非羽，眼神中涌现复杂的情绪。

当年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般，在他眼前不停闪过。

二十多岁的年纪，身边有着一群视若知己的好兄弟。

他曾经天真的认为，自己会永远停留在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军营，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，自己会死在那里，成为烈士陵园中的一位。

当现实撕裂梦境，一切全都消失时，他才猛然惊醒，或许从一开始，他就不属于那里，跟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“向北，回去吧，最起码回去还能再看一眼老娘……”

陆非羽拖着重伤的身子来到近前，并没有继续拳脚相加，而是伸出手劝说道：“人活一辈子，有很多选择，你已经错了一次，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。”

“我不能保证你活着，但我可以保证一点，你死后，我亲自送你回去，埋在老家，埋在老爹旁边。”

“呵……”闻言，向北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意，缓缓起身隐去眼底的悲伤：“回去也是死路一条，我所带给他们的荣光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。”

“这辈子，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去，哪怕死了，恐怕也不会得到父亲的原谅。”

“难道非要死在异国他乡，死在臭水沟像是一只腐烂的老鼠，无人问津心里才舒服吗！”

陆非羽带着说不出的惋惜，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
他不明白，事到如今，向北为什么还会如此的执迷不悟。

“没错，我宁愿当一只老鼠，当一个人人喊打的老鼠，也不想回去接受乡亲们的指指点点！”

向北眼神中燃起愤怒的火焰，他宁愿死在外边，也不像条狗一样被抓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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