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山郡府衙深处，灯火昏黄。

张郃与几名心腹将领围坐在矮几旁，桌上摊开着一张简陋的地图。

屋子里异常安静，只有众人衣甲轻微的摩擦声。

连日的鏖战让每个人都带着疲惫，但目光中透出的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清醒。

“张燕分兵去乡野劫掠，以为能恫吓城中，却不知自家营盘已露出空隙。”张郃手指点在地图上，与身旁众将分析着，“今日攻城失利，贼军锐气已丧，正是戒心最松懈之时”

他抬眼扫过众人，“城内粮草还能支应几日？箭矢还剩多少？伤兵营里还有空位吗？死守，就是等死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斩钉截铁：“与其困死城中，不如趁夜行险，觅一线生机。”

一名偏将眉头紧锁，声音嘶哑：“将军，城头兵力已捉襟见肘，再抽调人手出城，万一……”

“没有万一。”

张郃打断他，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，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拖得越久，胜算越小。”

他指向西山方向，“我已派人与西山潜伏的弟兄联络，以三支火箭为号。”

“今夜子时，我将亲率五百精锐，从南门出城佯攻，吸引贼军主力。西山伏兵趁乱突袭其大营，焚其粮草！待到火起，你们率兵两千，从西门杀出，里应外合必能使其阵脚大乱。”

这个计划风险极大，一旦南门佯攻被识破，或西山伏兵暴露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但此刻，没有人退缩。

身后是家园，是亲人，已无退路。

“末将愿随将军出击！”几名将领起身请命。

“好！”张郃点头，“传令下去，挑选五百精壮，备足火油引火之物。其余人等，各归其位，加强城防，准备接应。此战成败，在此一举！”

命令悄然传达。

城内，被选中的士兵们默默准备着，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，只是手中兵器的寒光，在昏暗中闪烁。

民夫们也开始搬运干柴、火把，虽动作有些颤抖，却没人发出抱怨。

有人在低声念叨着，或许是在祈求平安，或许只是给自己打气。

城外，黑山军大营。

白日的攻城失利并未能完全压制住这群贼寇的本性。

分兵扫荡乡野的消息，反而让不少人兴奋起来。

他们想象着即将到手的财物和女人，营地里再次弥漫着嘈杂的喧闹和酒肉气味。

大帐附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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