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，夜幕低垂，今夜的星光格外黯淡。

清河郡城头，火把噼啪作响，光影晃动，映照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。

潘凤站在城垛旁，开山斧静静地靠在腿边，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。

他看着城下，手下的士兵正拖着沉重的步子清理战场，搬运着袍泽的尸体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。

伤兵的呻吟断断续续，修补城墙的敲打声格外刺耳，一切都显得那么压抑。

守城校尉带着几个什长走了过来，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，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忧虑。

“都督，伤亡清点出来了，此战我军阵亡八百余人，重伤近千，轻伤者不计其数……城中能战之兵，已不足一千。”

校尉的声音低沉，“滚木礌石几乎耗尽，箭矢也所剩无几，城墙多处破损，恐怕……”

潘凤摆摆手，打断了他的话。

这些情况，他亲眼所见，心中有数。

“伤员安置好了吗？抚恤之事，待战后再议，但务必让受伤的兄弟得到最好的照料。”

“都督放心，已安排妥当。”

潘凤嗯了一声，目光越过城垛，望向城外沉沉的黑暗。

袁军退兵的动静不小，虽是败退，却依旧保持着一定的章法，显然颜良并未完全失去对军队的控制。

“高览。”

“末将在！”高览上前一步，他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，眼神却依旧像出鞘的刀。

“派几个机灵的斥候，摸近些，看看袁军的动向。颜良吃了这么大亏，不可能就此罢休。”潘凤吩咐道。

他心里清楚得很，白天能守住，全靠他和高览拼命，外加斧头哥超常发挥，打了颜良一个措手不及。

但守城器械的损耗是实打实的，再来一次白天的强攻，清河郡绝对守不住。坐等韩馥的大部队来援？黄花菜都凉了！必须主动出击，打乱袁军的节奏！

没过多久，派出去的斥候便悄悄返回，带来了最新的情报。

“报都督！袁军后退十里扎营，营中虽有些混乱，但并未溃散。颜良似乎正在整顿兵马，看样子……明日还会再攻。”

“果然如此。”潘凤眉头紧锁。

颜良是河北名将，韧性十足，绝不会因一次小挫便放弃。

“都督，袁军虽退，但我军损耗太大，城防器械也……”高览欲言又止，意思却很明显。

死守，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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