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县煤矿工会办公室面积不大。
原本应该是雪白的墙壁上满是黑灰的痕迹。
东边两扇窗户被打开透气,其中两扇玻璃碎了又没全碎,全靠两张发黄的报纸糊着。
满屋都是已经发硬的报纸在风里抖动的声音。
林靖远的面前放着一个搪瓷水杯,隐隐可见白色搪瓷杯身上有大红色的标语,同时杯子上残留着好几处黑灰色的疤痕。

杯子里的水微微有点发黄,办公室的人难得给他倒的是红糖水,不,应该是在开水里放了点红糖。
这说明工会这边对于接待林靖远还是蛮重视的。
而负责接待林靖远的是工会主任老娄。
娄主任五十岁不到的年纪,看着却像六十岁的人,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健康的浮肿。
老娄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,缠着眼镜一条断腿的白胶布早已经发黑。
“小林啊,感谢你千里迢迢过来尽战友情。”
“张新国同志的事,矿上和大家也都看着难过。”
“小张呢,是个好同志,上过战场负过伤,这些年在坑道安全组长的岗位上也是兢兢业业的。”
“按说小张管的是三号井,但他出事的地带却是属于二号井管理的,而且他还是下班时间去的二号井。”
“矿上对于工亡的认定原本是没有问题的,可是......。”
带着一脸苦笑,觉得浑身有些发热的老娄解开了中山装,露出了里头满是补丁的衬衣。
“放往年这事根本没得议论,但这两年的年景你也知道,如果按矿上的规矩,二号井那边好些人怕是要被降工资......。”
眼见得林靖远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,娄主任只好压低了声音。
“他们那边想自己勒紧裤腰带给张家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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