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咆哮并非声音。

它是一柄骨锯，蘸着凝固的血，狠狠锯开了秘境的天幕。

天空在呕吐。

浓稠的血浆从裂口涌出，浸染了整片灰蒙蒙的穹顶。

秘境另一端。

被猩红教团血祭过的山坳里，尸骸堆积如山。

李玄冥跪在尸山之上，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。

他体内那引以为傲的S级响雷果实，此刻像一条受惊的野狗，疯狂冲撞，却又在那股君临天地的意志前，卑微地蜷缩着，呜咽着。

他听见了。

那头远古魔龙的苏醒，那是一种纯粹的、蛮横的、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绝对暴力。

是他把自己逼疯，把自己变成魔鬼，也永远无法触及的境界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李玄冥的牙床死死咬合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
一缕混着内脏碎渣的黑血，从他嘴角淌下。

“我燃尽一切，我赌上所有！”

“换来的……就是在这头畜生面前，连跪直身体的资格都没有？！”

不甘、嫉妒、怨恨。

这些情绪是世间最毒的魔药，浇灌着他道心裂缝中，那颗早已发芽的种子。

就在这时。

一道轻柔的，仿佛贴在他耳边响起的呓语，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，渗入他的脑海。

“看，这就是世界的真相。”

是小丑王沈墨的嗓音。

“你的汗水，你的挣扎，不过是弱者的谎言。”

“你信奉的‘王道’，在真正的君王面前，甚至算不上一个笑话。”

“而他……林星渊……”

“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，就站在了你，甚至这头魔龙都无法仰望的云端。”

“凭什么？”

“你，甘心吗？”

“不……”

李玄冥的瞳孔彻底涣散，一种不详的尸骸紫色，蛮横地侵占了他最后的理智。

“我……不……甘……心！”

“那就去拿。”

沈墨的呓语里，染上了愉悦的笑意。

“拿走本就该属于你的力量。”

“然后，去撕碎他，去摧毁他，去向这个不公的世界，发出你最愤怒的咆哮！”

“去向林星渊，证明你的‘王道’！”

轰！！！

李玄冥的身体，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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