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时序动作优雅，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筷子，没有多说一句催促，却默默地为她盛了汤，
汤碗递到她面前时，指尖几乎没有碰到她，却仿佛有一层细细的电流从他手上传来。
清浔捧起那碗热汤，低头喝了一口，浓郁却不腻，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，胃里顿时被温暖填满，仿佛那一整天的疲惫都被驱散了几分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默默吃着。
江时序也不催她，仿佛明白她需要一个缓冲的空间，只是安静地陪着她，吃着饭，偶尔会替她夹些菜。
两人之间的静默，不尴尬，甚至有一种久违的安然。
直到饭吃得差不多了，江时序时序才轻声开口。
“最近……怎么样？”
语气不算刻意，却带着某种温柔的迟疑。
清浔的手顿了顿，筷子微微一顿，才缓缓放下。
她垂着眼，似乎还在斟酌措辞，片刻后才淡淡地说：“还好。”
只是两个字，淡到几乎听不出起伏。
可江时序时序眼底的光微不可察地暗了暗。
他看着她，她眼睫轻颤，脸色有些苍白，仿佛经历了一整天的风雨，才撑着疲惫回到一处临时的港湾。
她说得很轻描淡写，但江时序却听得出，那句“还好”背后的千疮百孔。
他是个聪明人，也许聪明得太过残忍。
他不会逼她说。
但他会替她懂。
“你啊……”他轻轻叹了口气，语调像是夹着一丝责备，又更多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怜惜，“可以不用这么逞强。”
清浔倏地抬起眼。
江时序的眼神很温柔，像是春夜细雨落在窗前，一点点润入心底。
他手里还拿着筷子，却没再动，只是靠在椅背上，望着她，眼神里藏着深深浅浅的担忧。
“要是撑不住了，就别硬撑，”他缓声说，“你不是一个人。”
清浔鼻子一酸。
她明明一整天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，哪怕在直播后台看到池珣和白楚蕤笑得那么亲密，
哪怕一整晚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空荡的座位，哪怕回到家以为只剩下黑暗。
她都没有哭。
可现在，她的眼睛却一阵阵发烫。
不争气地，眼眶慢慢湿了。
“江时序……”她低低开口，声音哑哑的，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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