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2章 《方言的复魅与主体的弥散》(第1页)

《方言的复魅与主体的弥散》

——论树科粤语诗《我噈喺我哋大家啫》中的存在辩证法

文/元诗

在当代汉语诗歌的版图中,方言写作始终保持着某种隐秘而倔强的生命力。当标准语在文学表达中日益陷入程式化的窠臼时,方言以其特有的音韵节奏和词汇肌理,为诗歌注入了新的可能性。树科的粤语诗《我噈喺我哋大家啫》正是这样一首通过方言实现"语言复魅"的典型文本。全诗仅八行,却构建了一个关于主体认知的复杂迷宫,在"我"与"非我"、"个体"与"群体"、"可见"与"不可见"的多重辩证中,展现了后现代语境下主体性的流动状态。

诗歌开篇即以否定式定义展开主体确认:"我唔系佢,唔系你/我嘟唔喺我哈……"。这种否定性言说方式令人联想到拉康镜像理论中的"误认"机制——主体通过否定他者来确立自我,却始终无法抵达真实的自我认知。粤语特有的否定词"唔系"与"嘟唔喺"形成音义双关,"嘟"既是副词"都"的方言变体,又暗含"嘟囔"的语音质感,使否定本身带上了自我怀疑的喃喃自语特性。第二人称"你"与第三人称"佢"的并置,构建了主体与他者的基本对立关系,而"我嘟唔喺我"的悖论式表达,则彻底动摇了笛卡尔式"我思故我在"的确定性根基。

诗歌第二节将这种否定推向更抽象的维度:"我唔单止唔系我/梗加唔喺祂……"。程度副词"单止"(不仅)与"梗加"(更加)构成递进关系,使主体的消解从经验层面(他者)跃升至超验层面("祂")。这个刻意大写的"祂"具有多重解读可能:既可指代神性存在,也可理解为拉康意义上的"大他者",甚至是阿尔都塞所言的意识形态询唤。粤语"梗"字既有"当然"之意,又与"更"同音,在语音层面强化了否定程度的加深。主体在此遭遇三重异化:不仅区别于具体他者,也不等同于自我认知,更无法抵达超验的完满存在。这种层层剥离的否定策略,与禅宗"非我非非我"的悖论修辞异曲同工。

转折出现在第三节的肯定式宣言:"查实话,我系我"。粤语"查实"(其实)作为转折连词,标志着认知视角的切换。从现象学角度看,这是对"悬置"(epoché)后的本质还原——在经历系列否定后,主体试图抓住某种确定性。但紧接着的补语"睇到嘅,睇唔到嘅……"立即瓦解了这种确定性,将主体拆解为"可见"与"不可见"的复合体。"睇"(看)的重复使用暗示着视觉认知的局限性,梅洛-庞蒂的身体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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