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镜中迷宫》
——论树科《我系唔喺我?》的存在之思与语言困境
文/文言
在存在主义的迷雾与后现代解构的狂欢中,树科以粤语为刃,在《我系唔喺我?》这首哲学诗剧中劈开了一道审视自我的裂隙。诗人通过镜像的悖论、语言的坍塌与存在的追问,构建起一座巴别塔式的精神迷宫,将拉康的镜像理论、老庄的物化之思与禅宗的公案机锋熔铸成独特的诗学景观。
一、镜像迷阵:自我认知的拓扑学困境
诗作开篇即以"我系我,镜面睇到嘅/我喺我?镜度唔系我"的诘问,将读者拽入拉康镜像阶段的哲学漩涡。当主体在镜中遭遇"他者"的凝视时,原本完整的自我认知瞬间裂变为支离破碎的镜像拼图。这种自我指涉的悖论,恰如埃舍尔笔下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楼梯,在"我吵我闹,我哭我笑"的具身性展演中,主体性被解构成无数个流动的碎片。
诗人对镜像的否定并非简单的主客体对立,而是暗合了梅洛-庞蒂身体现象学的肉身转向。当"血肉系我"的生理学确证遭遇"宇宙大爆炸嘅东东/佢哋噈通通嘟有咗"的宇宙论追问时,肉体成为存在主义意义上的"被抛"状态。这种从微观到宏观的视角转换,使自我认知陷入量子力学般的测不准原理——既无法在镜中确认存在,亦无法在宇宙洪流中锚定自我。
二、语言牢笼:能指链的暴力拆解
"冇声喺我?"的诘问暴露了语言对存在的暴力规训。粤语方言作为诗性载体,其独特的语词结构成为解构普世话语的利器。"躝尸趌路"的市井俚语与"豉旦摆布"的宗教隐喻并置,形成德里达所谓的"替补链",在消解神圣性的同时,也解构了语言本身的确定性。这种语言游戏暗合禅宗"不立文字"的顿悟传统,却又在解构中构建新的意义场域。
诗人对"我"的否定("我唔系你,我唔系我")展现了拉康"被划杠的主体"的现代性困境。当"我"成为能指符号的滑动链条,主体性便沦为福柯笔下"被规训的身体"。这种语言异化在"问天打卦"的荒诞场景中达到高潮,天道的沉默与主体的诘问形成存在主义式的对话困境,恰似加缪笔下西西弗斯与巨石的永恒博弈。
三、虚空之舞:存在悖论的禅意超越
在解构的废墟之上,诗人以"冇数嘅我"的虚无宣言,完成了向道家"无我"境界的哲学回归。这种"无"不是否定性的虚空,而是海德格尔"向死而生"的澄明之境。当"点会喺我"的诘问消解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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