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忧馆的错音与歌单
月凉如水时,忘忧馆的檐角总会滴下些奇怪的水珠——有时是淡金色的,落地便化作袅袅琴音;有时是碧绿色的,溅起的涟漪里会浮出半阙词。馆主是个穿素白长衫的青年,名叫云辞,手里总抱着把断了根弦的古琴,琴弦虽断,琴身上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音符,像是谁把毕生听过的曲调都刻在了上面。
今夜有些不同。三更刚过,馆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笛音,时而尖锐如裂帛,时而低哑如破锣。云辞正用沾着晨露的布擦拭琴身,闻言挑了挑眉:“这是哪家的仙童,把《风入松》吹成了《鬼打墙》?”
话音未落,一道火红的身影“砰”地撞开馆门,怀里抱着支玉笛,脸颊通红,额角还沾着片桃花瓣。是掌管瑶池乐部的红衣仙童,名叫伶仃。她平日里吹得一手好笛,是西王母跟前的红人,此刻却眼圈泛红,手里的玉笛都在发抖:“云辞先生,我……我搞砸了!”
云辞放下琴布,给她倒了杯用忘忧草泡的茶:“先把气理顺了。你笛音里的慌张都快凝成冰碴子了,再乱吹下去,怕是要把东边的雷泽引过来。”
伶仃捧着茶杯猛灌了两口,才带着哭腔说:“方才在蟠桃宴上,王母让我吹《霓裳羽衣曲》祝兴,可……可我一紧张,竟吹跑调了!那错音比东海龙宫的虾兵还刺耳,吓得南极仙翁的仙鹤都掉了根尾羽!”她把玉笛往桌上一拍,笛身碰撞桌面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,竟比刚才的错音还要难听。
云辞望着她通红的眼眶,忽然笑了:“我当是什么大事。你可知,三百年前,我在昆仑墟弹《广陵散》,弹到最烈处,琴弦断了三根,错音震得崖上的积雪塌了半尺,把路过的太上老君都埋在了雪里?”
伶仃愣住了:“先生也会弹错?”在她印象里,云辞是三界公认的“乐痴”,据说他能听懂花开的声音,能辨出流水的曲调,连地府的奈何桥都刻着他谱的安神曲,怎么会弹错?
“怎么不会?”云辞拿起那把断弦古琴,指尖划过刻满音符的琴身,“你看这琴上的刻痕,深的是对的音,浅的便是错音。我初学琴时,错音比你吃过的仙果还多。有次弹《平沙落雁》,把雁鸣弹成了狼嚎,引得北漠的狼群围着昆仑墟嚎了三天三夜。”
伶仃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眼角的泪珠还挂着,脸上却绽开了个浅浅的梨涡:“真的?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啊,”云辞指尖在断弦上轻轻一挑,明明没有弦动,却有清越的音波荡开,馆外的月光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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