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醉里看剑,醒后听风》
江南的雨,总带着三分缠绵,七分冷意。
沈青梧第一次见到苏妄时,正是这样的雨天。她撑着一把油纸伞,站在秦淮河畔的石阶上,看着画舫在雨幕中缓缓移动。雨丝细密,打在伞面上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是谁在耳边低语。
画舫船头,立着一个白衣男子。他身形挺拔,如一株临风的玉树。手中长剑微微斜挑,剑尖上凝结的雨珠顺着剑身滑落,坠成一道银线。他身后,秦淮河上的灯笼次第亮起,橘黄色的光透过雨雾弥漫开来,像揉碎的星辰落进了水里,漾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。
沈青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。她见过不少世家子弟,也见过不少江湖侠客,但从未有人像他这般,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贵,又有江湖侠客的洒脱。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,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。
“沈姑娘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在下愿出百金。”他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,清冽如冰泉,又似雪水敲在玉石上,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。
沈青梧回过神,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。她是金陵城里小有名气的画师,昨日刚完成一幅《寒江独钓图》,本想送到秦淮河畔的画舫上,让船主代为售卖。没想到,竟在这里遇到了买主。
她那时刚及笄,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。笔下的山水总带着一股孤高劲儿,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。她瞧着眼前这人——剑穗上缀着的明珠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;腰间佩着的玉珏,温润通透,一看便知价值不菲。这些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显赫家世,可他偏偏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,让她心生几分抵触。
“这幅画,不卖。”沈青梧说完,转身便要进舱内。她不想与这样的人有过多牵扯,总觉得他们身上的铜臭会玷污了自己的画作。
“姑娘且慢。”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“姑娘若不愿卖,在下能否一观?”
沈青梧停下脚步,犹豫了片刻。她虽心高气傲,却也知道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。况且,这人虽是世家公子,却也懂画,不然也不会一眼便看中了她的《寒江独钓图》。
“随我来吧。”沈青梧说着,迈步走进了舱内。
舱内布置雅致,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,桌上放着一壶清茶和几碟点心。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虽不是名家手笔,却也颇有韵味。
沈青梧将手中的画卷展开,铺在八仙桌上。《寒江独钓图》映入男子眼帘,画中老翁披着蓑衣,独坐船头,鱼竿垂在水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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