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宫车梦
玉皇大帝张兴东从紫霄殿的龙椅上惊醒时,琉璃盏里的琼浆还在微微晃动。窗外的云海翻涌着鎏金般的晨光,可他额角的冷汗却像坠了铅,顺着玉雕般的脸颊往下淌——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切,真切得让他几乎要相信,自己那辆停在南天门停车场的宝骏560,真的摇身一变成了人间的公务员。
“陛下可是魇着了?”太白金星端着安神汤进来时,正撞见张兴东赤着脚踩在云毯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袍上绣着的水纹。这位执掌天庭的帝君向来沉稳,此刻眼底却荡着惊涛骇浪,仿佛东海的蛟龙闯进了瑶池。
“去查,”张兴东的声音带着刚从梦里挣脱的沙哑,“人间有没有叫陈达宜的公务员,三十岁上下,在车管所工作。”
太白金星掐指一算,拂尘上的银丝突然绷直。他跟着玉帝千年,见过蟠桃宴上的仙娥化蝶,见过卷帘大将贬为河妖,却从没听说过凡间的铁壳子能转世成人。可当他在生死簿上找到那个名字时,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印着一行小字:前身为宝骏560,2016年产,行驶里程七万三千公里,因变速箱故障报废于2023年。
一、紫电入凡胎
陈达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对劲,是在他三岁那年。别的孩子还在学走路,他却能准确报出邻居家拖拉机的发动机型号;幼儿园老师教唐诗,他嘴里蹦出来的全是“涡轮增压”“双离合”。直到十五岁那年,他在梦里看见自己被吊在升降机上,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敲着他的底盘叹气:“这变速箱,没救了。”
惊醒时,枕头被冷汗浸得发潮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膝盖,那里莫名地泛着隐痛,就像被扳手拧过的螺丝。从那天起,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藏着个铁家伙——阴雨天关节会咯吱作响,跑八百米时胸口像憋着股废气,连睡觉都得把腿伸直,仿佛蜷着身子就会触发什么机械故障。
考上公务员那年,陈达宜特意选了车管所的岗位。当他第一次坐在服务窗口后,看着窗外排队的车辆,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,像是久别重逢的引擎终于启动。他能一眼看出哪辆二手车调过里程表,能凭着发动机的声音判断出积碳程度,同事们都叫他“移动检测站”,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份天赋来自一段被遗忘的前世。
这天下午,陈达宜正给一辆白色轿车办过户,指尖突然传来一阵麻痒。他抬头望向天空,只见云层里闪过一道紫电,形状像极了他前世的车标。紧接着,办公桌上的打印机突然吐出张纸,上面没有表格,只有一行金光大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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