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还在响,丁义珍没看号码,直接按了接听键。雨点已经砸在车顶上,噼啪作响。
“丁县长,气象局刚发预警,今早金山有大到暴雨,持续时间可能超过六小时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急,“奠基仪式……是不是考虑推迟?”
丁义珍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,一手拉开副驾驶储物箱,翻出一份皱巴巴的流程表。“不改。”他说,“通知县物资局,十分钟内把防雨篷布送到工地。供电局那边,调两台应急发电机过去,主席台必须通电。”
司机刚踩下油门,雨就大了,像谁拎着桶往下倒。路边的树晃得厉害,电线杆子在风里吱呀响。
“还有,”丁义珍又补了一句,“让食堂送五十壶热姜汤过去,工人不能淋着干活。”
车子拐上县道时,程度打来电话:“省发改委那边,原来说要来的王处长临时被叫去开会,只派了个副处级干部过来,级别差了一截。”
丁义珍“嗯”了一声,没说话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场面热闹不起来,媒体不会主动跟进,群众看了也觉得这事“没分量”。
他拨通钟小艾的电话:“小艾,你爸在家吗?。”
电话转得很快。三声铃响后,钟正国的声音传来:“义珍啊,听说今天要动工?”
“是,六点半准时开始。”丁义珍语气平稳,“就是天气不太配合。”
“哦?”钟正国笑了一声,“金山那地方,哪天不是阴一阵晴一阵的。我跟你说,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干出个样子来。”
“所以想请您帮个忙。”丁义珍直说,“省里准备来的领导来不了,能不能请梁伯伯出席?他要是肯讲几句话,咱们这台戏就算唱响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,接着是翻纸的声音。“老梁昨天刚交了退休报告,按理说不该再出面。”钟正国顿了顿,“但他跟我提过一嘴,说想回金山看看。这样,我让他以‘老同志回基层走走’的名义过去,不算违规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。”丁义珍松了口气。
挂了电话,他又给孙连城打了过去:“梁副书记要来,身份是退休领导,不是官方代表,但致辞环节得给他留位置。流程表重打一份,加进去。”
孙连城在那头结巴了一下:“可……可发言顺序都排好了。”
“那就把我的发言往后挪。”丁义珍说,“梁书记站上去,比我说十句话都有力。”
雨越下越大,车窗上的雨刮器开到最快也跟不上节奏。车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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