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义珍冲进车间的时候,那台恒温箱的显示屏正像心跳一样微微起伏。
数字在-59.8和-60.3之间来回跳动,像是在试探系统的底线。
李工蹲在控制柜前,手里攥着万用表,额头上一层细汗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“又来了?”丁义珍站到他身边,声音不高,但带着一股压着火的沉。
“刚稳了不到十分钟,温度曲线就开始抖……”李工抬头,眼神里全是挫败,“我们换了滤波器,加了磁环,连电源都独立了,可它就是不听话。”
丁义珍盯着屏幕,没说话。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里师兄最后那句玩笑:“你这系统不是技术问题,是脾气问题。”现在看,还真有点像。
他掏出手机,翻到通讯录里那个标着“高老师”的号码,拨了出去。
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,背景是翻书页的沙沙声。
“义珍?”高育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稳,“这么晚了,出什么事了?”
“老师,我这儿卡住了。”丁义珍言简意赅,“冷链恒温系统,抗干扰设计不过关。电压一动,主控就乱,现在连稳住七十二小时都做不到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“你这问题,光靠厂里那帮人闭门造车不行。得找懂‘电磁兼容’的高手。我认识一个,北航的秦卫东,老军工出身,专啃硬骨头。前年给高原雷达站做的温控系统,零下五十度,沙暴天,照样稳得像块石头。”
“能请来吗?”丁义珍问得直接。
“你开口,我搭桥。”高育良笑了笑,“不过人家可不白干,得有课题,有数据,还得让他觉得‘有意思’。”
“数据我马上整理,课题——”丁义珍看了眼那台还在抽风的恒温箱,“就叫‘极端工况下嵌入式系统稳定性边界研究’,够不够硬?”
高育良在那头乐了:“你小子,一张嘴就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申报题目。行,我这就联系他,明天上午给你准信。”
挂了电话,丁义珍转身拍了拍李工的肩:“别蹲着了,起来。咱们还有活儿要干。”
“啥活儿?”
“把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日志,从电网电压到空调启停,从主控日志到环境温湿度,全给我扒一遍。一根线、一个接头、一次重启,全标出来。我要让专家来了,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不是在瞎蒙。”
李工愣了下:“您是说……请外援?”
“是请‘神’。”丁义珍扯了扯嘴角,“咱们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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