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季听怔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:“也不是,其实我自己也紧张得有点睡不着。”
“你紧张?”季砚执惊讶地挑起眉,倾身凑近了些:“我们认识这么久,大大小小场面经历过无数,我怎么从来没在你身上发现过这种情绪?”
“有过的。”
“比如?”
季听认真地回想起来,上一次他紧张,是关于可控核聚变临界实验的最终数据验证,那个不能说。再上一次……
“跟舅舅回家,第一次见爷爷的时候,”他轻声说,语气很认真,“很紧张。”
季砚执愣了一下,随即忍不住低笑出声:“你是担心爷爷会不喜欢你?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?”
“都有。”季听老实作答。
季砚执只觉得心口被一种温热的酸胀感填满,他拉起季听的手,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:“我说真的,季耳朵,你不能总是这么毫无原则地纵着我。你不知道吗?人的很多毛病都是被这样惯出来的。”
季听眨了眨眼睛,然后依然是一副实事求是的语气:“可是我没有这种感觉。”
“没有吗?”季砚执决定举例说明,“那说前天,我们去照结婚证上的红底照,前后一共照了有十七八次……”
“二十二次。”季听精确地修正道。
“对,二十二次。”季砚执失笑,“你就没想过,我这么吹毛求疵、反复折腾,换成别的情侣,可能早就觉得不耐烦,甚至要吵架了?”
“可是前面照那些,你确实是都不满意。那个照片是要印在结婚证上,要看很久很久的。你想要做到尽善尽美,不留遗憾,这很正常。” 他的逻辑简单直接,完全理解并支持季砚执的‘挑剔’。
季砚执无奈地叹了口气,换了个角度:“那婚礼呢?要是换做你跟别人结婚,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想要办仪式了?”
“我不会跟别人结婚,只会跟你。”季听顿了顿,清晰地补充道,“所以,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。”
这句话像一支温柔的箭,精准地射中了季砚执心脏最柔软的地方,所有试图‘讲道理’的念头被彻底击溃,只剩下汹涌的爱意和感动。
他拉起季听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,像是投降般:“算了,就这么先惯着吧。以后要是真养出什么不得了的毛病,我自己改。”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,季砚执看出季听有些犯困,于是从后座拿了薄毯:“季耳朵,你睡一会儿吧,到时间我叫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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