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车轱辘碾过最后一道山梁时,军屯田的轮廓终于在暮色中显现。
这片被荒草吞噬的土地曾是镇北军的粮仓,如今虽只剩断壁残垣,却仍能看出当年阡陌纵横的规整布局。
苏妙鱼跳下牛车,靴底陷进松软的泥土里,潮湿的地气裹挟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地势比预想中更平坦。”殷慎渊踩着坍塌的界碑打量四周,暮色在他铠甲上镀了层暗红,“东西可拓十里,南北……”
话音未落,身后突然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——两名士兵搬运物资时不慎碰倒半截枯木,惊起一群蛰伏的甲虫,密密麻麻的黑影在低空盘旋。
“这排水系统还能用。”她蹲下身子,指尖抚过青苔覆盖的石槽,“若能引山泉水……”
“先安置营地。”殷慎渊打断她的话,目光扫过正在卸车的士兵。
苏妙鱼从空间里拿出了些帐篷给他们。
戌时三刻,营地终于安静下来。
苏妙鱼裹紧披风走出帐篷,正撞见殷慎渊倚着石磨擦拭佩剑。
月光漫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,剑身上凝结的露水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撒了满把星辰。
“一起走走?”他收剑入鞘,声音压得很低,惊飞了草叶上栖息的虫子。
两人沿着田垄信步而行。
苏妙鱼的绣鞋踩碎满地月光,忽然驻足仰望夜空:“自从到丰安,还是第一次好好看星星。”
银河横亘天际,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西北,她想起现代小时候在兴趣班上的天文课,如今却发现古代的星空比课本上的更璀璨。
殷慎渊的目光从她侧脸移向远处起伏的山峦。
夜风掀起他束发的丝绦,掠过苏妙鱼发烫的耳垂。
“等新城落成,我就在城楼设观星台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线像揉碎了月光,“想看多久,我都陪你。”
苏妙鱼心头一颤,脚下却突然踩空。
殷慎渊长臂一揽,将她稳稳扶住。
她嗅到他身上混着铁锈与松脂的气息,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,忽然觉得莫名心安。
殷慎渊却没有立刻松手,温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衣料,灼得苏妙鱼脸颊发烫。
良久,他才缓缓放开她,声音有些沙哑:“当心些。”
两人继续往前走,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。
远处传来虫鸣声,此起彼伏,倒显得这沉默格外清晰。
“小时候,”苏妙鱼突然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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