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回·大雪·鹖鴠不鸣 (下)(第1页)

第四折·诤言树生

守阵神官见禁言钟轰然倒塌,终于露出惊恐底色。他疯狂扯下禁言袍,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凡人皮文——每寸皮肤上都刻着被禁的农谚,却在宓罗的凡人血光中渗出黑血。"你们以为声音能颠覆神庭?"他扑向祭坛中央的"失语钟杵",那是用农神脊椎骨磨成的凶器,"听听这钟声里的绝望吧!"

禁言钟的残骸突然发出低频震颤,钟声不再是无声的压迫,而是混着历代农神被割舌的惨叫,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凡人心脏。阿野的七弦琴自动共鸣,竟将钟声反弹成细碎的凡人私语——有母亲在摇篮边哼唱的俚曲,有农夫蹲在田埂上骂天的粗话,有孩童第一次喊出"阿爹"时的奶声。这些被神庭视为"聒噪"的声音,此刻如春日溪流般清亮,在雪原上织成声光之网。

"他们怕了。"老牧民的骨笛突然发出金属般的锐响,笛身的血字竟拼成"民声不可辱"的神文,"神庭堵得住嘴巴,堵不住人心。"宓罗趁机将凡人血注入七彩禾穗,穗粒在红光中爆开,竟长出成片的"声禾"。声禾的茎秆是跳动的五线谱,叶片是振动的鼓膜,结出的"言种"如透明风铃,落地即长成参天"诤言树"。

诤言树的根系扎入冻土,树冠如巨大的喇叭朝向神庭方向。阿野看见,每片树叶都映着不同凡人的面孔,他们张开嘴巴,将积压千年的话语倾泻而出:"我们要吃饭!还我孩子的哭声!神庭凭什么决定谁该说话?"声浪层层叠叠,如海啸般掀翻寂声阵的灰雾,露出祭坛下方深埋的"失语祭坛"——稷灵被倒吊在中央石柱,舌根处钉着守阵神官的印信,印信上的"禁"字咒文正被声浪震得粉碎。

"用虹豆藤蔓缠住印信!"菽灵的虚影在虹豆荚中焦急呼喊,"那是神庭锁住稷灵声音的钥匙!"宓罗甩出虹豆藤蔓,藤蔓如活物般缠住印信,凡人血顺着藤蔓渗入稷灵舌根。稷灵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啼,啼声中夹杂着蒙古族的长调、藏族的锅庄谣、汉族的《击壤歌》,竟与七彩禾的音律、骨笛的曲谱形成三重共鸣。

守阵神官的机械面孔彻底崩解,露出底下半张腐烂的凡人面孔——那是三百年前因记录虹光被处刑的观星者。"不可能...神庭的声禁术..."他的话语被声浪撕裂,身体开始崩解成灰雾,却在消散前挥出最后一击,将夺声鞭刺入阿野肩头。

"阿野!"宓罗的凡人血珠溅在伤口,竟开出能愈合声音的"音疗花"。阿野趁机挥动开天镰,镰刃与诤言树的声浪共振,竟在虚空中斩出"言权天授"的古篆——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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