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德御湿万物苏(第1页)

《岐黄天宝·雨水卷:》

节气楔子

“雨水三候,獭祭鱼,鸿雁来,草木萌动。此时阳气渐升,湿气始盛,脾土易困,当健脾化湿,忌湿浊壅滞。”

——《脾胃论·雨水调护篇》

第一章 岷江春涨的湿浊之患

雨水节气前五日,蜀地的雨丝如牛毛般缠在药庐檐角,将天地织成一片朦胧的水墨画。岐黄站在岷江堤岸上,望着泛黄的江水,眉头深锁。往年此时,江水应是清冽的青绿色,此刻却浑浊如浆,水面漂着枯枝败叶,偶尔掠过几尾翻白的鱼——这是水湿内停、土不制水的征兆。他蹲下身,指尖蘸水品尝,竟有一丝土腥味,而非寻常江水的清甜,仿佛大地的脾胃已无法运化水湿,致其腐臭泛酸。

“阿橘,取《诸病源候论》卷二十一。”他话音未落,少女已举着油纸伞跑来,发辫上的杏花换成了柳枝,发梢还滴着水珠:“先生是要查‘水肿候’么?今晨已有七户人家来报,说家人面目浮肿,如盛水皮囊,连村头的老樟树都生了紫斑。”

翻开书页,“夫水肿病者,皆由脾湿所生,肾亦主水,肾虚则水妄行”一句映入眼帘。岐黄点头,目光落在堤岸裂缝处——那里生长着异常肥硕的苔藓,颜色紫黑,如淤血凝固,正是湿浊瘀积的外显。他伸手按压苔藓覆盖的泥土,指印久久不褪,恰似病人皮肤上的水肿。

巳时初刻,药庐外来了位特殊的病人。担架上的老妇腹部膨隆如孕八月,皮肤发亮紧绷,按之凹陷不起,宛如充气的皮囊。她的儿媳哭道:“自冬至起,母亲便腹胀如鼓,前几日喝了姜汤,竟肿得更厉害了,连呼吸都像背着块石板。”岐黄诊脉时,指下脉息沉缓如石沉水,舌苔白腻厚如豆腐皮,舌边有明显齿痕——此乃脾肾阳虚、水湿泛溢的“阴水”重症,非寻常利湿药可治。

“此证如江河决堤,需固堤引流并行。”岐黄取出银针,在“脾俞”“肾俞”“水分”穴行灸法,艾绒燃烧时竟冒出白气,如江面上的晨雾,“艾火通阳,可温脾肾之阳;再以‘真武汤’加减,壮肾水以制阳光,健脾土以防水泛。”

阿橘递来姜片,却被岐黄摇头拒绝:“姜性辛温,虽能散寒,但此证属阴水,水湿已如泥潭,辛温之品反助其浊。需以附子为君,温肾助阳;白术为臣,健脾燥湿;茯苓、芍药为佐,利水养阴;生姜易为干姜,取其守而不走,固中焦之本。”

药煎好时,雨势渐大。岐黄望着铜锅中翻滚的药汁,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: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立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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