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疗舱的合金门在身后合拢,将林博士手枪的嗡鸣和青铜守望者愤怒的咆哮彻底隔绝。铁牛被抛进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,只有他自己眼中那两簇微弱、摇曳的青铜色光晕,在脚下投出两个不断晃动、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模糊光斑。
空气污浊而冰冷,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腥气。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铁屑,刺激着喉咙深处刚经历过血液置换的脆弱黏膜。隧道并非光滑的管道,更像是某个巨大生物被遗忘的肠道。脚下是坑洼不平、湿滑黏腻的不知名沉积物,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噗叽”声。头顶和两侧粗糙的岩壁上,偶尔能摸到一些冰冷、湿漉漉的金属构件,像是某种废弃管道的残骸,深深嵌入岩石的肌理,又像是巨大机械生物死去的骨骼。
绝对的寂静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、擂鼓般的心跳,还有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时那种奇异的、仿佛带着金属颗粒摩擦的“沙沙”声。这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,提醒着他体内那场不可逆转的蜕变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,皮肤下那些隐约的青铜色纹路,此刻在微光中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、也更加灼热,像有滚烫的金属溶液在皮下缓缓流淌,带来一种介于痛楚和力量之间的奇异感受。
他踉跄着往前挪动。身体虚弱得像被抽掉了骨头,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全身的酸痛。林博士塞给他的那个冰凉坚硬的小型数据芯片,正紧紧攥在汗湿的手心,像一块灼热的炭。“初始熔炉…”林博士最后的低语在脑中反复回响,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未知。
突然,一种极其细微的、几乎被心跳淹没的金属刮擦声从后方极远处传来,像是某种多足的节肢动物在光滑的合金表面上快速移动。
铁牛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青铜色的眼瞳猛地收缩。他猛地回头,眼中的青铜光晕骤然炽亮了一瞬,穿透黑暗。什么都没有!隧道深处只有更加浓重的黑暗。但那刮擦声,绝非错觉!它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近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冰冷而执着的韵律。
追兵!
肾上腺素瞬间炸开。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,铁牛不再顾忌脚下湿滑和身体的抗议,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。黑暗中的隧道仿佛活了过来,湿滑的地面像无数冰冷滑腻的舌头舔舐着脚踝,试图将他拖倒;突兀从岩壁伸出的冰冷金属残骸,如同黑暗中埋伏的利爪,好几次险险擦过他的身体,留下火辣辣的疼痛。
身后的声音骤然密集!不再是单一的刮擦,而是混杂了沉重的撞击、金属铰链的呻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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