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长安城的宵禁钟声刚刚敲过,长孙无忌的府邸却灯火通明。
一辆辆低调的马车从侧门悄无声息地驶入,马蹄包裹着棉布,车轮滚过青石板时几乎没有声响。
孔颖达从马车上下来时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二月的长安夜晚竟带着几分凉意,或许是心中的忐忑使然。
他抬头望了望府门上高悬的“长孙”二字匾额,在灯笼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。
“孔公也到了?”身后传来杜正伦沙哑的声音。
孔颖达连忙转身行礼:“杜公,你也收到长孙大人的急召了?”
杜正伦点点头,昏昏夜色中看不出表情,“长孙司空夤(音银)夜召唤,看来今晚之事非同小可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。
长孙府管事恭敬地将他们引入内院书房,推开雕花木门,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长孙无忌正背对门口站在书架前,手中捧着一卷竹简。
听到动静,他缓缓转身,烛光下那张方正面容显得格外严肃。
“诸位都到了。”长孙无忌的声音低沉有力,目光扫过陆续入内的太子太师们——孔颖达、杜正伦、张玄素、李百药、于志宁、褚遂良,还有几位负责太子日常教习的学士。
众人行礼后各自落座,长孙无忌没有立即开口,而是端起茶盏轻啜一口,让沉默在室内蔓延。
这种压迫感让几位年长的太师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。
“今日请诸位前来,是为了太子教育之事。”长孙无忌终于开口,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千钧,“太子的学业与德行,是关乎大唐未来的根本。”
褚遂良敏锐地察觉到长孙无忌话中有话,试探性地问道:“长孙司空可是听闻太子有何不妥之处?”
长孙无忌目光一沉,嘴角向下又垂了三分,“太子近半年来日甚一日地不听调教了!”
他猛地将茶盏往案几上一顿,青瓷底儿磕在檀木上发出“咔”的一声脆响。
烛火被他衣袖带起的风扑得摇晃,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,几位太师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刚入冬时族叔好心提醒他魏王过于跋扈惹得朝中众臣多有不满,让他不要学魏王的样子,他居然对他舅姥爷挥剑就砍。”
一闻此言,于志宁和杜正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,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他俩起的头。
他俩到皇帝面前告发太子的一些细碎琐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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