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指尖的叩击声戛然而止,大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音。
他缓缓起身,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泛起冷芒。
“王珪。”皇帝的声音不轻不重,却让跪伏在地的紫袍大臣浑身一颤,“你身为魏王府长史,连魏王的政见都弄不清楚吗?”
王珪的额头死死抵在金砖上,冷汗顺着鼻尖滴落。
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,难道重造户籍竟是魏王的主张?
“臣、臣愚钝……”王珪的声音干涩而沙哑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,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愚钝?”李世民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殿中众臣,“朕看你是精明过头了。”
李世民忽然抓起案上茶盏重重一摔,瓷片在王珪膝前迸裂,惊得几位老臣险些跳起来。
“重造户籍一事,青雀比高明还早一日提出,是高明不许青雀上本,青雀才没敢吭声。”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王珪,你身为皇子师,不思教导正道,反倒挟势弄权!”
王珪猛地抬头,额上已是一片闪闪发光的汗渍,“臣确实不知其中原委,只是深觉重造户籍一事弊大于利,才请魏王劝谏陛下,臣绝无挟势弄权之心,陛下明鉴!”
“即日起,免去王珪魏王府长史一职。”李世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,“改任杜楚客为魏王府长史,韦庆植为司马,共同辅佐魏王。”
朝臣中顿时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,杜楚客出身京兆杜氏,是已故宰相杜如晦的族弟,素有清名;
韦庆植则是韦贵妃的堂兄,在户部任职多年,精通钱粮户籍之事。
这两人一为清流,一为实务派,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组合。
王珪面如死灰,俯身叩头道:“臣领旨谢恩。”
杜楚客与韦庆植二人连忙出列,跪地谢恩:“臣等定不负陛下重托,竭尽全力辅佐魏王殿下。”
李泰抬起头,正对上父皇意味深长的目光。
他心头一跳,杜楚客精通刑名,韦庆植擅长经济,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父皇把他们安排到自己身边,看来是真的想要好好地培养自己。
李泰望着王珪佝偻的背影,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这位教导自己多年的老师,此刻正如秋日残叶般匍匐在地。
但转念想到杜楚客的刚正不阿与韦庆植的干练务实,又似有一缕晨光穿透阴云。
他强装镇定,上前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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