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几个字,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,整个人都虚脱了。
他甚至不敢再看秦东扬一眼,生怕再多看一秒,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会瞬间崩塌。
他撑着凳子,用那条还算完好的右腿,艰难地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,也没有回头。
他就那么一瘸一拐,像一尊即将走向战场的、孤寂的雕像,拖着沉重的、僵硬的步伐,一步一步,挪出了卫生院的大门。
每一步,都走得异常坚定。
每一步,都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。
在场的乡亲们,目送着他萧瑟的背影,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。
他们仿佛看到,李栓子不是回家,而是去奔赴一场用血肉和骨头做赌注的刑场。
而那个手握屠刀的行刑官,就是眼前这个俊朗得过分,却也冷静得可怕的年轻医生。
一时间,那些排在后面的病人,一个个都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在冒凉气。
一个原本打算来看腰疼的汉子,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,只觉得那里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。
另一个捂着肚子的婆娘,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吃了黄连还苦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回家多喝几碗热水算了。
这哪里是看病,这分明是在玩命啊!
秦东扬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诡异变化。
他的目光,平静地从一张张写满了畏惧和犹豫的脸上扫过。
“下一位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人群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骚动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竟没人敢立刻上前。
就在这时,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娘,在旁人的注视下,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。
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衣裳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,但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温和,是那种典型的、慈眉善目的农村妇人。
“大夫……”
她走到诊台前,有些局促地坐下,双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。
秦东扬的表情柔和了几分,刚才面对李栓子时的那种凌厉,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“大娘,您坐。”
他温声问道:“身体哪里不舒服?”
“俺……俺也说不好……”
大娘的声音细细的,带着几分不好意思。
“就是这几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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