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。”

江漓声音不高，“慢慢说。”

凯文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最终还是颓然坐下。

双手捧起那水杯，大口喝着。

温热液体滑过喉咙，稍微抚平了狂跳心脏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曾是达米安最信任的人。”

凯文放下水杯，声音不再颤抖，却充满一种，死灰般的麻木。

“‘先知’计划，从第一个代码开始，就是我主导的。”

“我以为，自己在建造一个娱乐天堂。”

“一个，能让所有人，都获得最廉价快乐的乌托邦。”

说到这里，他自嘲地笑了。

笑声里满是苦涩与悔恨。

“后来我才发现。”

“自己只是一个，在为全世界打造笼子的工匠。”

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，转向江漓。

屏幕上，是StreamVerse那令人眩晕的后台数据界面。

无数条曲线，图表，数据流，在屏幕上疯狂蠕动。

“你以为，‘先知’的核心，是预测爆款？”

凯文指着屏幕中央，一个名为“巴甫洛夫反应模型”的模块。

“不。”

“是驯化。”

“我们把它，称为‘数字巴甫洛夫实验’。”

他调出一名普通用户的行为数据图。

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白领，每天通勤时间超过三小时。

“你看。”

凯文指着屏幕上，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。

“每个红点，都代表一次‘奖励’。”

“当用户刷到‘霸总壁咚’，‘赘婿打脸’这类，被我们预设为‘爽点’的视频时，系统会立刻给予他一次强烈的多巴胺刺激。”

“重复，再重复。”

“直到用户大脑形成一种惯性依赖。”

“他不再需要思考，不再需要判断。”

“只需要被动地，等待下一个红点出现。”

“等待下一次，被投喂。”

“最终，他的大脑会彻底放弃对长内容，复杂信息的处理能力。”

凯文脸上，是近乎于麻木的平静。

“因为那种处理，需要消耗能量，却无法带来即时奖励。”

“在生理层面上这不划算。”

切换到另一张图表。

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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