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。墨泯转身之际,玄铁软甲在清冷的月光下流转着幽冷的锋芒,宛若蛰伏的凶兽。那随风猎猎作响的披风,恰似张开的羽翼,裹挟着肃杀之气。她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,踏着满地焦土与残垣断壁,靴底碾碎那些还带着余温的瓦砾,发出细碎的声响,朝着城南最偏僻的地方走去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黑暗的心脏上。
腐朽的木门在她掌心下吱呀一声洞开,刺耳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。蛛网如幽灵无形的触须,悄无声息地缠住她的甲胄,霉味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汹涌而来,直钻鼻腔,令人几欲作呕。墨泯却神色未变,眼神依旧冰冷如霜,穿过九曲回廊,在布满青苔、斑驳陆离的墙壁前停下脚步。她的指节轻叩三下,又缓击两下,动作沉稳而有节奏,仿佛在弹奏一首神秘的夜曲。随着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响起,墙面某处砖石无声滑开,露出一道幽黑深邃的地下阶梯,宛如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。
墨泯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,靴跟敲击石阶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,惊起暗处蛰伏的老鼠,它们窸窸窣窣逃窜的声音,更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氛围。烛光摇曳的密室中,凤城区首领早已单膝跪地等候,他发间银色刺青在昏暗中若隐若现,犹如一条盘踞的毒蛇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“见过少阁主。”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敬畏,却难以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惧意。
墨泯缓步上前,甲胄缝隙渗出的血珠顺着精钢纹路缓缓滴落,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,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激烈战斗。她突然伸手,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,用力甩在案上。画像上的知府歪嘴斜眼,嘴角的一颗朱砂痣栩栩如生,正是白天在醉仙楼那副奢靡浪荡的模样。“照着这个易容,皮相、神态、举止,都要一模一样。”她的指尖缓缓划过画像,眼神冰冷如刀,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,“若是让人看出半分破绽...”
首领喉结剧烈滚动,脖颈青筋凸起如扭曲的蚯蚓,颤抖着伸手拿起画像。烛光映得他瞳孔微微收缩,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:“属下定当万无一失!”
铜镜前,易容后的“知府”正对着镜面反复调整眉形,力求做到完美无缺。墨泯蘸着秘制药水,亲自为他勾勒法令纹,刺鼻的药水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密室,令人窒息。“记住,从现在起,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和那昏官分毫不差。他如何走路,如何说话,如何用鼻孔看人,都给我刻进骨子里。稍有差池,你知道后果。”药水顺着“知府”眉骨滑下,在眼角凝成细小的水珠,不知是药水还是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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