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8章 青堂冷证陷玄衣,影穿寒雨解危茫(第1页)

公堂的晨光本就稀薄,斜穿过高窗棂的雕花格,落在青石板上时,只剩几片零碎的冷白光斑,像被冻住的碎雪。墨泯刚俯身去拾坠地的惊堂木,指腹还未触到案上泛着包浆的漆皮,堂外突然闯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

“大人!天大的要事禀报!”两名衙役的喊声刺破公堂寂静,嗓子都喊得发哑,带着近乎失态的急切。他们一前一后抬着半人高的木盒,胳膊上青筋暴起,盒身裹的粗布沾着米糠与湿泥,边角渗着几缕褐黑霉斑,潮气顺着布纹往上爬,连空气里都飘着股阴湿的霉味,是刚从地下窖洞里抬来。

为首的张衙役是李默心腹,此刻脸涨得像熟透的猪肝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眼神亮得吓人,竟似捧着能平步青云的金元宝,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堂前,“噗通”一声单膝跪地,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。木盒重重撞在地上,震得案上青瓷茶盏“哐当”晃了晃,几滴茶水溅在描金案卷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印子,他却连看都没看。

“大人!南巷粮铺后院地窖,搜出私囤的陈米足足五千石!”张衙役往前凑了凑,声音裹着压抑不住的狂喜,手掌在木盒上狠狠一拍,粗布下传来谷物“哗啦啦”的碰撞声,“账本上半字没记!小的还在米袋夹层里,搜出了这个!”他说着,忙不迭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麻纸,指尖捏着纸角高高举起,手都激动得发颤。

那麻纸边缘毛糙,像从翻烂的旧账本上硬生生撕下,纸面沾着点点米渍,潮气裹着霉味直往人鼻尖钻,连站在堂中的墨泯,都能清晰闻到那股呛人的味道。

师爷连忙快步上前接过,展开时手指都在抖,麻纸上字迹歪歪扭扭,却用炭笔写得格外用力,笔画深得几乎要戳破纸背:“北记商号收,墨字押”。末尾盖着枚模糊的朱印,印纹虽浅,却能清清楚楚辨出是墨家粮铺常用的“丰谷”二字变形,那是墨泯三年前为区分各铺账目,特意让城南刻章铺老匠人亲手刻的专属印章,印边带着独特的云纹,寻常人绝难仿得一模一样。

李默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,握着惊堂木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得像蒙了层厚霜,连指骨都捏得“咔咔”响。他原本的算盘打得精响:借着王显举报的由头,从墨家敲一笔好处。可眼前这木盒、这麻纸,却像天上掉下来的“泼天功劳”!

他盯着那木盒,喉结狠狠滚了滚,眼神里瞬间爬满贪光,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,私囤粮草五千石,还暗通不明商号,这要是查实了,别说填补亏空,说不定能在吏部尚书面前讨个大大的好!甚至有机会从京兆尹的位置上再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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