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,杂役弟子居住的林间。
一片弯曲而完整的木屑,从石猛的刻刀下应声飘落。
他魁梧的身躯蹲在地上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。
那双曾挥舞万斤巨剑的大手,此刻捏着一把小小的刻刀,动作却不见半分笨拙,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流畅。
他没有再去看那木头,而是闭上了眼。
指尖的触感,替代了双眼。他能感觉到木头内部那些细微的,肉眼无法察觉的纹理起伏,如同山川的脉络,江河的走向。
那不是阻碍,而是势。
体内的灵力,不再是蛮牛般横冲直撞,而是如同一条小溪,顺着刻刀,沿着木头的纹理,轻柔地流淌。
他的世界里,只剩下刻刀与木头。
许久,他停下了动作。
再次睁开眼时,手中那截普通的青檀木,已经变成了一只雏鸟的模样。
线条粗犷,细节简陋,却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。
他将木鸟托在掌心,那份圆润的触感,没有一丝一毫的扎手。
一直静坐在旁边的哑巴老头,那个被称为老木头的杂役,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。
老头拿起那只木鸟,浑浊的眼睛里,透出一丝光亮。
他布满皱纹的脸上,竟缓缓绽开一个难得的笑容,然后,对着石猛,郑重其事地,深深点了点头。
石猛心中轰然一震。
他懂了!
不是火长老要他学会雕刻,也不是要他明白什么叫顺势而为。
而是要他懂得,如何控制自己。
力量,不是用来摧毁的,而是用来创造的1
石猛站起身,对着哑巴老头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。而后,他转身离去,步伐沉稳,眼神清明。
……
晨曦穿过花叶的缝隙,在萧玉瑶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她缓缓醒来,浑身的酸软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。
身侧的男人依旧在沉睡。他眉心紧蹙,即便是睡梦中,似乎也背负着万钧的重担。
萧玉瑶侧过身,静静地凝视着他。
那张她仰望了无数个日夜的脸,此刻是如此的近,带着褪去所有伪装后的疲惫。
他毁掉了自己的道,只为给她一个回答。
想到这里,萧玉瑶的心口又酸又涨,眼眶一热。
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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