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子里的影像,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转瞬即逝,快得让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。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,一下,又一下,敲打着肋骨,也敲打着这令人窒息的现实。
天花板上的血滴不再落下,那晕开的暗红似乎凝固了,像一块丑陋的胎记。墙壁上的泪痕也干涸了些,留下一道道深褐色的污迹。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血腥和绝望混合的气味。
我转身,不再看镜子。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衣物和敞开的行李箱上。逃跑的冲动已经冷却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、沉入骨髓的寒意。他们不让我走。这栋房子不让我走。或许,连我身体里那个沉睡的“东西”,也不允许我走。
弯腰,不是去收拾行李,而是捡起了那本硬壳笔记本和那张皱巴巴的照片。我将照片重新抚平,盯着那双属于“前世”的、空洞冰冷的眼睛。
“欢迎回来……”我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,舌尖尝到铁锈的味道。
这一次,恐惧依旧存在,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铺天盖地,几乎要将我吞噬。它沉淀下来,变成了一种尖锐的、高度警惕的认知。我知道自己站在悬崖边上,脚下是名为“疯狂”和“杀戮”的深渊。而身后,那些推我下去的手,清晰可见。
徐文祖,作家,还有这栋房子里的其他“东西”。
以及……我自己。
我将照片小心地夹回笔记本的封底夹层,然后将笔记本塞进了行李箱的夹层里,用几件衣服盖住。那串念珠,我重新戴回了手腕,冰凉的珠子贴着皮肤,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定感。
做完这一切,我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,但没有把它立起来,就让它那么摊开着,放在墙角。像一个暂时搁置的计划,一个无声的宣告——我不走了。
至少,现在不走。
喉咙干得发痛。从穿越过来到现在,我几乎没吃没喝,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消耗巨大。饥饿和干渴是比鬼怪更现实的威胁。
我深吸一口气,拉开了房门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,只有灯泡一如既往地接触不良,明明灭灭,将斑驳的墙壁和肮脏的地毯切割成晃动的碎片。空气里漂浮着灰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类似食物腐败又混合着消毒水的怪味。
我朝着公共厨房的方向走去。脚步放得很轻,耳朵却竖起着,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。304隔壁,徐文祖的305房间门紧闭着,门缝下没有光线透出。楼梯口的方向也静悄悄的。
厨房比房间更显破败。老旧的燃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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