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听着那些声响，小声道：“圣上又动怒了。”

一个内侍监站在门内，看见顾雪昭，忙道：“许主子，您去劝劝圣上吧。”

顾雪昭走到书房前，元熙帝双手撑着书案，赤红着双眼盯着前面某处，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姚成跪在书案边苦劝着：“圣上，求您保重身子，不可动怒啊！”

顾雪昭要迈腿进去，凌霄忙道：“主子，当心脚下。”

从书案前到门口的地上，布满了砸碎的碎瓷片，铜香炉的盖子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，香炉倾倒在地，里面的香粉香灰倒出来，混在洒落的茶汤中，如污泥一般。

“圣上这是怎么了，动这么大的气？”顾雪昭扶着凌霄的手，小心地从一地狼藉中走过去。

“这些该死的臣子，竟敢对朕指手画脚！”元熙帝咬牙切齿。

顾雪昭走到书案前，扶住元熙帝让他坐回椅子上，“又是哪位大人惹圣上生气了？”

元熙帝把一份奏章扔给她，“周至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！”

顾雪昭拿起奏章来看。

这些时日，元熙帝频繁地让她代为批复奏章，因此她看看奏章，大庆殿内的人也习以为常了。

那份奏章的内容是圣上迟迟不处置三皇子和五皇子，民间和朝中皆有传言说圣上是想轻轻放过他们，周至恳请圣上以天下安稳为重，不能再放虎归山。

顾雪昭看得想笑。

她听说过周至想投靠廉重夜，不知道这是不是周至的投名状。

元熙帝不急着处置三皇子和五皇子，想钓更多他认为有异心的朝臣出来。

周至说民间和朝中的传言，不过是他的借口，朝中谁不知道元熙帝的性子，怎可能放过三皇子和五皇子。

他想出这样的理由逼迫元熙帝，不愧是在官场厮混多年的老狐狸。

“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。”顾雪昭放下奏章，对元熙帝笑道：“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圣上的预料之内，掌控之中，圣上就当是看戏打发时日罢了。”

凌霄从食盒中端出百合羹，一个内侍监拿过两个碗，凌霄把百合羹分了一点到两个碗中，她和内侍监当着元熙帝的面吃了。

姚成招手，几个内侍监鱼贯而入，默不作声地把地上的狼藉飞快打扫干净。

姚成估算着时间，拿出银针探入百合羹，取出看并未变色，又见凌霄和内侍监无事，点了点头。

顾雪昭这才端起百合羹放到元熙帝面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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