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要山脚的晨雾中,"九夭号"伪装成了普通药材车。我正往脸上抹锅灰,相柳的九个脑袋为"谁扮马夫"吵得不可开交。
"一号头昨天驾过车了!"
"五号头方向感最差!"
"九号头根本不会赶车!"
我往最聒噪的那个脑袋上拍了把草药:"再吵就把你们都塞进麻袋!"
涂山璟给的易容丹效果惊人——相柳变成了个满脸褶子的老马夫,我则是粗手大脚的农家妇。连"九夭号"都被幻术伪装成破旧板车,只有车轴处隐约闪着青铜光泽。
"商队来了。"相柳最警觉的头转向山路。只见二十多辆马车蜿蜒而来,领头旗帜上绣着涂山与赤水两家的徽记。
我们按计划混入队尾。押车的赤水家侍卫扫了眼路引就放行了,倒是旁边涂山家的管事多看了我两眼。
"新来的?"他眯着狐狸眼问。
我粗着嗓子应声:"给夫人送山参的。"说着掀开麻袋一角,露出早上刚挖的野萝卜。
管事嗤笑一声走开了。相柳用传音术在我脑中响起:"第三辆车,青铜匣就在下面。"
我假装整理货物靠近目标车辆。那是个华丽的红木轿厢,窗纱后隐约可见嫁妆的轮廓。正当我想钻车底查看时,轿帘突然掀起——
"这参怎么卖?"一个翠衣少女探出头,杏眼朱唇,正是阿念的贴身侍女海棠!
我压低头上的破斗笠:"姑娘认错人了,小人是运药材的..."
"少装。"海棠压低声音,"公主让我来接应。"
我心头一跳。阿念那丫头怎么知道我们会来?还没想明白,海棠已经塞给我块绣着皓翎王徽的手帕:"午时车队休憩时,假装给我看货。"
相柳的尾巴在车下轻敲三下——这是"有诈"的暗号。但海棠紧接着说了句:"王姐若不信,可记得七岁那年你往我裙上泼的墨汁?"
这确实是只有我和阿念知道的秘密。我微微点头,退回相柳身边。
"奇怪。"我用传音术说,"阿念怎么会..."
相柳最机警的头突然转向右侧树林:"有人跟踪商队。"
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树丛间隐约有金属反光——是姒氏的鎏金面具!
午时休憩,海棠果然来找我"看货"。她带我钻进轿厢,里面堆满绫罗绸缎。阿念竟就藏在嫁妆箱后面,一袭素衣,哪有半点待嫁新娘的样子。
"就知道你会来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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