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那日的晨雾还未散尽，海鲜摊前就来了队华盖马车，车辕上涂山氏的徽记在朝阳下闪着低调的金光。阿念掀开车帘时，发间那支白玉簪还是小夭两百年前送她的及笄礼，如今被她女儿皓月攥在手里当玩具。七岁的小丫头跳下车就直奔烤鱼炉，半点不怕相柳异于常人的瞳孔，反而盯着他泛蓝的白发惊呼："舅舅的头发会变色！"跟在后面的皓翎侍卫差点吓跪，阿念却笑着把女儿往相柳跟前一推："叫师父。"这句话让正在串鱼丸的小夭扎破了手指——三日前老九确实预言过"血亲将至"，但谁也没想到是这种展开。

拜师仪式在潮生石遗址举行，老九提前在沙地上画好了阵法图。皓月捧着束海葵当拜师礼，相柳接过时那些海葵突然变成了冰雕，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——这是他灵力恢复后第一次当众施展术法。阿念从袖中取出卷泛黄的竹简，小夭一眼认出是玉山珍藏的《水灵诀》，扉页还有她当年调皮画的小乌龟。仪式进行到一半，皓月突然指着老九喊："这个哥哥眼睛里有星星！"全场寂静中，老九的异色瞳孔真的开始流转星芒，投射出的光幕显现出皓月二十年后的模样——身着战甲立于船头，脚下海浪凝成冰阶。阿念脸色煞白，因为这场景与玱玹最近的梦境完全吻合。

皓月正式住进海鲜摊后，九个"师兄师姐"的带娃日常鸡飞狗跳。老三教她用爆竹炸鱼，结果把晾晒的渔网烧出三个大洞；老六带她认药草，小丫头却把毒芹当香菜拌进了凉菜；最糟的是老九，他的预言能力对皓月完全失效，有次预见"午时跌倒"的明明是老三，结果摔个狗吃屎的却是来送海鲜的县令公子。相柳的教学方式更是另类——第一课是让皓月站在浪头练习平衡，第二课教她用鱼鳞当暗器，第三课直接把人丢进有鲨鱼出没的海域。小夭捞回吓哭的小丫头时，相柳正用冰刃削苹果："皓翎王族的血脉，没那么脆弱。"果然当晚众人就看见皓月梦游般走到海边，掌心自动凝聚出淡蓝色的水盾。

阿念每旬都会来探望，每次都带着令人头疼的"礼物"。第一次是箱深海玄铁，说是给孩子们打兵器用，结果开箱时炸出的寒气冻坏了半亩药圃；第二次送来驯化的文鳐鱼，美其名曰"改善伙食"，这鱼却只肯吃老九用灵力催熟的紫海藻；最近一次更离谱，直接运来个刻满符文的青铜鼎，据说是从辰荣山古战场挖出来的。小夭在鼎底发现了干涸的血迹，用银针一试就泛出诡异的蓝光——这分明是当年相柳麾下魔将专用的祭器。皓月却对这个鼎爱不释手，天天趴在上面睡觉，有次说梦话竟蹦出几句纯正的魔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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