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枫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火气。

“清创器械给我。”

他冷静地开口。

旁边的护士赶紧递上工具。

张枫接过，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创口周围的血污和碎肉。

起初，他还抱着一丝侥幸。

或许只是看起来吓人，皮外伤严重了点，把下颌骨拼好，再来个美容缝合，问题不大。

可随着血污被一点点清除，创口的全貌暴露出来，张枫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
“我操……”

一个年轻医生没忍住，低声骂了出来。

抢救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
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
那道伤口，从眼角下一直延伸到下巴，深得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。

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。

最可怕的是，陆民寒左边的脸颊，凭空消失了一大块！

不是被划开，是没了！

包括下面的颊肌、咬肌，甚至还有部分神经和血管组织。

都不知道被那天杀的小偷用什么利器给整个剜掉了！

这他妈以后还怎么吃饭？

怎么说话？

脸上的表情都做不出来！

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，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，下半辈子就要顶着这么一张脸活下去？

张枫捏着镊子的手，青筋暴起。

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。

“妈的！”

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器械台上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
所有人都被他吓得一哆嗦。

怎么办？

直接缝合？

那跟把他半边脸扯起来缝在骨头上有什么区别？

那不是治病，那是上刑！

张枫的脑子飞速运转。

皮瓣移植！

利用患者自体其他部位的皮肤、肌肉组织。

带着血管和神经，一同移植到创口，重建面部功能！

这个念头一出来，就疯狂地在他脑子里生根发芽。

可是，从哪里取皮瓣？

大腿？后背？

这些地方的组织够厚，血管也丰富，是理想的供体。

但代价是，被取走组织的部位，将彻底丧失原有的功能。

留下一块巨大的、无法复原的伤疤和功能性障碍。

这个选择，只能由患者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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