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，市交通指挥中心。

巨大的弧形屏幕墙上，临海市的电子地图铺展开来，主干道上，代表着拥堵的深红色线条，像一条条凝固的血栓，触目惊心。

交通局副局长高飞，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制服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脸上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沉稳。

他站在发言台前，对自己精心准备的PPT充满了信心。

今天，他就要让这位年轻的周副市长，以及市里其他部门的领导们，深刻地认识到，临海的交通问题，是“天灾”而非“人祸”，是客观规律，非人力所能轻易扭转。

“各位领导，同事们，下面，由我来为大家汇报一下我市当前的交通现状与应对思路。”

高飞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洪亮，充满了老交通人的自信。

“众所周知，交通拥堵是世界性难题。我们临海市近年来经济腾飞，机动车保有量呈爆炸式增长，但我们的路网承载力是有限的，这就造成了‘车多路少’的根本性矛盾……”

PPT上，一张张数据图表闪过，全都是在论证“我们有多难”。

高飞讲得痛心疾首，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为了临海交通，愁白了头的悲情英雄。

周阳坐在第一排，安静地听着，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、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。

市长陆长风和几位部门一把手，则是不时地皱起眉头。

高飞的演讲进入了核心部分，开始推销他那套“小步快跑，分段治理”的方案。

“……所以，我认为，像‘智慧交通’这种概念，听起来很美好，但投入巨大，技术不成熟，不符合我们临海的实际情况！我们当前最务实的做法，还是应该集中力量，对拥堵节点进行小范围的工程改造，头痛医头，脚痛医脚……”

他这番话，说得是斩钉截铁。

周阳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
头痛医头？我看你是想把一个大工程，拆成几十个小工程，方便自己操作吧？

终于，高飞长达半小时的“诉苦大会”结束了。

他微微鞠躬，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谦卑，回到了座位上。

陆长风市长主持会议，目光转向了周阳：“下面，请周阳同志，也谈一谈他的看法。”

来了。

高飞的心里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。

周阳不紧不慢地走上发言台，两手空空，什么文件都没带。

“高局长刚才讲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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