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雾里,青灰色小楼静悄悄的。
房文山推开车门,凉气混着露水扑在脸上,让他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。
他抬头看了看那扇熟悉的门,下意识拽了拽风衣领子。
这地方,他来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。
不是不想来,是...怕。
每次来,准没好事,少不得挨顿臭骂。
通报,上楼,房文山深吸一口气,抬手敲门。
“进。” 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房文山推门进去,办公桌后,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。
恩师戴着老花镜在看文件,听见动静,老爷子只是眼皮子撩了撩,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,便又落回文件上。
“师傅。” 房文山站的笔直,声音恭敬。
二十多年了,在这位把他从基层一手带起来的恩师面前,他依旧像个新兵蛋子。
刘国栋,省纪委副书记,房文山的恩师,还有一年退休。
刘老慢悠悠地摘下老花镜,拿起手边一块软布,对着镜片哈了口气,擦了擦。
动作不疾不徐,仿佛房文山是空气。
沉默的气氛,让房文山感觉后背发凉。
他知道,老爷子是等着他自己交代。
他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,更别说这么一大早从扬市跑来,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又惹事了。
“师傅!”房文山又喊了一遍。
“一大清早,跑我这来喝早茶?”刘老终于开了金口,眼睛依旧没离开手里的镜片。
房文山喉结滚动了一下,知道这顿骂是跑不掉了。
他心一横,也顾不上斟词酌句,把昨晚扬市的乱局,连同女儿被铐走的消息,一股脑倒了出来。
说到可儿被当成悍匪铐走,他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“可儿!” 刘老擦拭镜片的动作顿住,眼神聚焦死死盯着房文山。
“你是怎么当局长的?啊!可儿!你亲闺女!被铐了?当犯人抓的?”
老爷子眼前闪过那个扎着羊角辫、追着他要糖吃的小丫头片子,怎么就跟“悍匪”沾上边了?荒谬!
房文山脸上火辣辣的,尴尬里混着委屈。
他就知道!甭管什么事,师傅第一反应准是骂他!
他不敢反驳,把手里攥着的公文包,放在刘老面前,推了过去。
“所有经过,录像,口供,还有要命的U盘全在这了。铁证如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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